趙崇珩的傷好了,可是三皇子府里的狗洞都被堵上了。虞瑾偷偷的跑到前院里瞧了眼,看到趙崇珩和傾蕪兩人竟愜意的躺在藤椅上曬著太陽,傾蕪的懷里抱著只通體雪白的貓咪。那貓咪慵懶的動了動,銅鈴般的眼睛瞟到躲在墻角偷窺的虞瑾,立即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沖著虞瑾兇狠的“喵”了聲。
虞瑾沖那白貓齜了齜牙,扮了個兇相,小聲的罵了句:“好你個趙崇珩,在外裝著傻子,在府里晾著正室,跟小妾在這里逍遙愜意。不讓我出去,我就偏要出去!”
說罷,一個轉身,躡手躡腳偷溜回去,小聲的連喚了兩聲緋衣的名字。片刻,便見緋衣已經拿著劍悄聲的出來,虞瑾正欲讓緋衣提著她飛出院子,榮娘就聽到了動靜,急撩撩的出來就要說叨虞瑾:“三皇子妃您……”
榮娘的話還未說完,緋衣已經輕松的提著虞瑾一躍,飛出了院墻。榮娘趕緊噤聲,怕自己這一說話,讓人曉得三皇子妃又偷溜出府了,原本三皇子就不喜愛三皇子妃,這要是再讓三皇子知道三皇子妃出府了,責備不在話下,怕是三皇子會更不喜歡三皇子妃了。
榮娘搖了搖頭,只好回屋子里虔誠的拜了拜菩薩,但愿三皇子妃早些回來,不要在外頭惹事,回來時不要讓三皇子逮住。見瑟瑟坐在一旁守著一盤子的糕點高興的吃著,榮娘又說叨了瑟瑟一句:“瑟瑟姑娘倒是吃的高興,三皇子妃這一轉眼又溜了出去,前幾日府里出了刺客,三皇子妃和緋衣都是姑娘家家的,外面亂的很,不看到三皇子妃和緋衣姑娘平安的回來,我這心總也不安生……”
瑟瑟將一盤子的糕點掃光后,擦了擦嘴上的碎屑,喝了口茶水,才顯出滿足來,對榮娘說道:“榮娘您就放心吧,盛京是天子腳下,不會有小賊小盜的欺負小姐,就算有,還有緋衣呢,緋衣一定會打斷他們的手腳。”
聽瑟瑟這樣說,榮娘稍放心了一點,可一想到那夜府里的刺客,又慌神擔心了起來。
溜出三皇子府的虞瑾可沒去想榮娘會如此的擔心她,在外面,她才切身的感覺自己是虞瑾,而不是冠著三皇子妃處處受約束的虞瑾。她與緋衣遛了一圈,突然的轉入一條小巷子里頭,穿過長長的巷子,豁然開朗,便見一家新開的賭坊生意紅火。
虞瑾和緋衣走進賭坊里,立即有一小哥上前來朝著虞瑾拘了個禮兒,恭敬的道:“東家好。”便領著虞瑾和緋衣往一旁的樓梯走去,一邊道:“東家好幾日沒過來了,李哥已經點好了這幾日賭坊里的進賬,就等著東家過來查看了。”
上了二樓,賭坊小哥領著虞瑾和緋衣一路到最里邊的一間屋子里,推門進去,屋子里頭的李哥剛記好了昨日賭坊里的進賬。
李哥將賬簿遞過去給虞瑾,道:“大小姐,你點點看對不對。”
虞瑾接過賬簿隨意的看了幾眼,賬面上沒有任何的問題,便合上賬簿來,道:“你辦事我放心,賭坊里沒有人來鬧事吧?”
李哥搖了搖頭:“請了幾個江湖好手看場子,沒人敢鬧事。”
虞瑾點了點頭,又問:“咱們這賭坊起來的太快了,有人來調查賭坊的底細嗎?”
李哥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回道:“倒是沒旁的人來打聽,虞府派了人來打聽了好幾回,不過,我并沒有出面,因而還沒有人知道這賭坊是小姐您開的。”
她可是堂堂的三皇子妃,皇帝的兒媳婦,自然是不能讓人曉得她開賭場。虞家的生意雖然做得大,但是還沒有開過賭場,就因為賭場太過混亂,白道不沾,黑道不是,里頭有著太多的小九九。這要是讓她爺爺和爹爹知道她開賭坊,怕是也不會顧著皇家的面子,定是要將她拉回去抽一頓,然后再勒令她關門大吉。
可賭坊是賺錢最快的生意。
看過了賭坊后,虞瑾又帶著緋衣去隔壁街的許氏綢緞莊,才一進門,許老板就迎上來,笑得風情萬種拉著虞瑾進鋪子里來:“綢緞莊里來了好些上好的綢緞,姑娘看看可有喜歡的?”
虞瑾嫌棄的甩開許春紅的手,隨意的翻了翻新進的幾匹綢緞,瞧著確實不錯,便挑了幾匹準備回去讓人給自己裁兩身衣裳,給緋衣、瑟瑟、榮娘都裁兩身衣裳。
挑好后,許老板讓伙計包好,虞瑾道:“直接讓人送去三皇子府。”
這會兒,便又有客人進鋪子里來,許老板便就去招呼其他的客人,虞瑾站在一旁高興的看戲,看著許春紅隨便幾句話就賣出了好幾匹昂貴的綢緞,虞瑾不由的嘴角帶著笑,打趣道:“許老板的生意真是紅火的很!”
許春紅道:“那還不是靠著你這個好東家,鋪子的地段好,綢緞好,價格也不算高,自然就好賣。”
虞瑾尋思著這話,也是點了點頭,的確是,的確如爺爺說的那般,她當真是做生意的全才。就這樣的綢緞莊,她在盛京里開了兩家,江南也開了兩家,不過就許氏是生意最好的。
天色漸暗,虞瑾逛了幾家鋪子,又買了些小東西,便帶著緋衣趕緊的回三皇子府,這要是再讓趙崇珩抓著,她日后怕是更難出來了。
緋衣抓著虞瑾一躍,便就躍進了院墻,虞瑾不慎摔在了地上,弄出了些動靜,幸而沒人發現。虞瑾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和雜草,趕緊的溜回自己的院子里。榮娘已經掌了燈,一開門見著虞瑾回來了,懸著的心總算是安生了,又要開始念叨。
虞瑾不等榮娘開口,就已開口問道:“我讓綢緞莊送來的幾匹綢緞送過來了嗎?”
“綢緞?”榮娘搖了搖頭,回道:“奴婢沒出過院子,沒見人送綢緞過來,可是還沒有送來?”
瑟瑟招呼著小丫頭很將晚膳布上來,正好聽到虞瑾問綢緞的事,便過來答道:“奴婢那會兒去前院里,正巧聽到傾蕪屋子里的丫頭在說綢緞莊送了好些的綢緞過去給傾蕪。”
虞瑾頓然冒出怒火來,她是聽著許春紅囑咐伙計將綢緞送來三皇子府給三皇子妃的,綢緞怎么會到了傾蕪那兒?
果不其然,一個小丫頭也道:“奴婢那會兒去前院時正好瞧見綢緞莊的人來送綢緞,傾蕪夫人正好領著丫鬟過去,便就直接讓人將綢緞送去她屋子了。”
虞瑾咬了咬牙,問:“那你可有聽到綢緞莊的人說這綢緞是送給三皇子妃的?”
小丫頭道:“奴婢站得遠,聽不到,不過奴婢卻是瞧見,傾蕪夫人同綢緞莊的人爭執了許久,讓人強硬的將綢緞搶了過來送去她屋子里。”
“好你個傾蕪!”虞瑾罵了句,便要去傾蕪的屋子里去找她算賬,卻被榮娘給拉住了。
榮娘勸道:“不過是幾匹綢緞罷了,傾蕪夫人眼下正得三皇子的寵愛,您就當是買來送給傾蕪夫人的吧,不值得為了幾匹綢緞就得罪了傾蕪夫人。”
虞瑾撇開榮娘的手,怒氣的道:“我才是正室,傾蕪那個小賤人再得寵,也就是個小妾。若是原先,就這樣的綢緞,我送她一車我也樂意,可眼下不一樣了!”
榮娘不由的低下了頭去,暗嘆了聲虞瑾命苦的很,想是她憋了許久的怨氣,便由著她去撒了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