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燕皎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還有這么個“作用”，云柔嘉是一臉青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望雪則是臉色慘白地癱坐在地上，根本就不敢抬起頭來。

相比起來，趙婉清雖然也是小臉蒼白，不過她的心里承受能力比望雪要強多了。

即使是現在眾人都知道不是燕皎然做的事，她也沒有任何慌亂——反正她一開始就沒說是誰推的她不是嗎？后來她說是燕皎然也不過是望雪這個賤婢給誤導罷了。

所以，她只是雙手環住雙肩，一雙杏目水霧彌漫，眼眶里轉動著晶瑩的淚珠，臉色蒼白，一幅搖搖欲墜的樣子，卻挺著一抹倔強咬著唇不讓流出來，就像是一朵開在暴風雨中的小白花，讓人忍不住想抱進懷里狠狠的憐惜一番。

趙婉清非常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

大多數男人喜歡嬌弱惹人憐惜的女孩，更何況，她不僅溫柔貼心，還才貌雙全，因此就算那些嬌嬌女長得再漂亮，男人遇見這種情況也會站在她這邊。

每次用這個方法的時候，她總能達到目的，包括對晉王也有效。

因此，趙婉清相信下一刻就有護花使者為她打報不平。

果不其然，見到趙婉清如此柔弱的樣子，熊樹馬上就三步并作兩步快步走到望雪身邊，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就狠狠一腳踹向了望雪：“你這個賤婢！”

望雪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對待，猝不及防之下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被踢得滾到一邊，來不及哀鳴嘴角瞬間就溢出血來。

燕皎然一見這樣子，直接怒聲道：“這位公子，你是什么意思？！”

熊樹剛剛還在為自己冤枉了晉王妃而覺得有一丟丟愧疚，見到燕皎然的態度便道：“本公子只是在替王妃和趙小姐教訓這個搬弄是非的賤婢罷了！”

“口口聲聲說我們晉王府的丫鬟是賤婢，還在我家王爺沒有發話的時候就對一個弱女子動手動腳，這位公子你也夠奇葩的！”燕皎然冷笑。

熊樹雖然聽不懂“奇葩”的意思，但是之前的話的意思也明白了，想到自己居然在晉王面前越俎代庖教訓他府上的丫鬟，熊樹有再多的不滿和為趙婉清打抱不平的“俠義之情”都煙消云散了，只剩下冷汗。

“晉王妃，請聽小生一言，這丫鬟剛剛無中生有非議主子，雖然熊公子的行為有失偏頗，但也并非為王妃抱屈的意思。”說這話的人是一直跟在熊樹身邊的男子。此人頗有才華，可惜家境貧寒，偏生和熊家有一星半點兒的遠親關系，因此在依靠熊家的同時也跟在熊樹后面“善后”。

燕皎然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并不說話。

“是啊，剛才熊公子已經懲罰過她了，要不然王妃你就放過她吧。”趙婉清也為望雪求情。

“王爺，您怎么看？”燕皎然將這個“皮球”踢給晉王，話說要讓趙婉清丟臉的話，那是晉王才最“給力”吧？不過就算晉王要站在趙婉清那邊燕皎然也無所謂，反正靠自己也能虐一把趙婉清。不過這樣的話，她就依然還是只將晉王當做一個“任務”去對待而已罷了。

晉王一直都沒有正眼看過趙婉清一眼，此時聽了燕皎然的話，淡淡道：“既然是你的丫鬟，是生是死便由你做主。”

這話語中的無情不僅駁了趙婉清的面子，還讓奄奄一息的望雪恨不得昏死過去——她們怎么不知道，燕皎然居然在晉王心中有這么高的地位了？

燕皎然聽了這話卻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望雪的眼中也帶著憐憫：“雖然王爺都說了生死由我做主，但我也不會為了一個背信棄主的婢子讓自己的手上染血。不過讓你再呆在晉王府是萬萬不可能的了。既然你都敢對我這個王妃無中生有地造謠了，保不齊你以后會對比我地位更高的人搬弄是非……”

頓了頓，燕皎然看著趙婉清，目光似笑非笑：“雖然我是冷血之人，不過好在趙小姐心善，為你求了情，既然如此，我也暫且做個善人，將你交給趙小姐，趙小姐定然比我更有能耐，可以教導你什么叫做‘做人’的。”

說完這段話，燕皎然向晉王行了一禮：“不知王爺覺得意下如何？”

晉王依然一張冷臉：“依你。”內心卻再次暗戳戳了——哎，連處置一個不起眼的小小奴婢都要再三問本王，這小丫頭真是黏糊得緊，一刻都離不開本王呀。

“既如此，那我稍后就讓人將望雪的賣身契送到趙府去了。”望雪并不是王府的家生子，所以不用顧忌那么多。

想來第一世的時候自己愚蠢還為望雪橫死之后無人收尸一張破席裹了就讓扔了掉了幾滴眼淚，現在想來，所謂可憐人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作不死真是真理。

不過比起望雪，這趙婉清才是勁敵。

晉王見沒燕皎然的事了，走到了燕皎然身邊：“柔嘉，陪你嫂子回府。”

云柔嘉自從發現趙婉清是自己不小心（？）落水而不是燕皎然推下水之后就一直沉默著，此時聽到晉王發話，也不敢再多嘴說什么，只能懨懨地答應了一聲。

“王爺您呢？”燕皎然抬頭看著晉王——不會想留下來安慰趙婉清吧？

“……”這小丫頭果然想要自己陪著她，真是太粘人了，“一同。”

“啊，真開心呢，”燕皎然將一雙大大的眼睛笑成月牙兒，又轉頭看向趙婉清，“對不住了趙小姐，今天的聚會鬧出了這樣的事只能遺憾作罷了。趙小姐也快些回府喝些湯藥暖身吧。畢竟……全·身·都·濕·透了呢。”

本來就在為燕皎然居然和晉王如此親密而恨得怒火中燒卻不得不維持表面溫婉而很是“辛苦”的趙婉清聽了燕皎然的話，突然低頭往身上一看，在見到那因為被打濕后，幾乎沒有多少遮擋作用的白色衣裙，自己的身體幾乎都要被看光了！

趙婉清雖然喜歡利用男人們對自己的傾慕，但是大多是用相貌、眼神或者才情、動作之類的，她從來沒有想過用身體去誘惑或者便宜男人——哪怕是晉王也是如此。

因為在趙婉清看來，用身體什么的是下下之策，根本是那些風塵女子才會做的。可是沒想到，她只不過是想算計一下燕皎然，卻把自己身體的清白給搭了進去！

雖然有衣物的遮擋，但是這樣已經是很不雅了！而她居然在燕皎然提醒之前完全沒想到自己是這么個情況……真是，真是……趙婉清想到自己用這個樣子在那么多公子哥兒面前呆了那么長時間，只覺得又氣又羞又怒，干脆眼不見為凈一下子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