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著娶得人,又怎么會是心甘情愿。
秦逸翰喝的叮嚀大醉,叫人攙扶著跌跌撞撞的進了洞房,屋子那一身嫁衣的新嫁娘,便坐在喜床上,蓋著的紅色蓋頭等著他挑起。
秦逸翰手中還拿著酒盞,只是杯中已經沒了酒水。
眼神凌亂的走進了新房,嗤笑的行至床邊,揚手便取下了那人的蓋頭。
沒有鳳冠,青絲甚至未曾綰起,只用發帶捆著。
秦逸翰想著,自己大約真的是喝醉了,不然何以出現了幻覺,這人同錦初當真是像極了。
他跌跌撞撞的坐到床邊,湊近了自己的新娘,一雙眼睛瞇著,眉頭卻是皺著的,仿佛遇見了極難的問題:“你是錦初?不……你不是,錦初三年前就死了……我的錦初三年前便已離我而去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口中唱著那歌謠,磕磕巴巴,卻叫人聽著心里難受的緊。
她便是這么看著他,手指有些無力的拂過他的面頰,指尖觸及的便是他的淚。
“我原以為你是不傷心的……也好,也好,至少一腔癡情,未曾錯付。”
“錦初,可是你?”秦逸翰大抵醉得不輕,猛然來的力氣,將人壓在了綿軟的床第之間,呢喃一般說著話,模糊不清。
。
宿醉過后,起身只覺頭疼的厲害,身子卻也暢快的很。
念起昨晚的人是誰,秦逸翰便心中暗罵該死,幾月前的酒后誤事……他,竟在一個地方,摔了兩次。
巾帕上有她的落紅,卻沒有那人。
他甚至都未曾看清那人的模樣。
想來,又是把人當做錦初了吧。真是,該死啊。
“少爺。”朽木便守在門口,見著秦逸翰出來,連忙端上來了一碗醒酒的茶水,“這是夫人吩咐的,說是少爺起身必然頭疼,這是解酒的。”
秦逸翰有些出神,過后方才想起,朽木口中的夫人,必然不是林詩茵的。
這處院子是后來清掃出來的,林詩茵不住在這邊。
“她人呢?”精通醫術的人,想來這醒酒的湯藥,味道都是一樣的。當年他酒醉過后,錦初亦是端著這么一碗醒酒茶給他。
朽木不解:“少爺說的誰?”
“自然是夫人!大清早的,人不在屋里,去了什么地方?”昨晚上他必然折騰的不輕,那人能去什么地方?
“哦,夫人啊,夫人一早便起來了,熬了湯藥過后便去了藥房了。”朽木恍然大悟一般,“這會兒老爺與夫人該是起來了,少爺可是要帶少夫人去見安的?”
“走吧,去藥房。”
藥房是當年納蘭錦初進府安置下的,后來便也就沒有拆,秦逸翰有些恍惚的看著這三年來第一次漸有生機的藥房,竟仿佛回到了納蘭錦初還在時候似得。
院子里架著藥壺,聞著便有一股子藥味兒,說不上好聞,亦說不上難聞。
那人一身白衣,坐在庭前,依靠著柱子似乎是睡著了。
秦逸翰還是第一次,這般認真的看著這人,沒有那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睡著了的人似乎溫潤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