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時六月二十五,兩月前秦少夫人為秦家誕下一子,秦老爺子秦遺山賜名“云深”。
秦云深將養了兩月倒是沒有出生時候那般虛弱,秦家借著孩子滿月這名分擺了宴席,宴請了四方來客,大多都是生意上有許多來往的人。
如今秦家雖說是秦遺山當家,卻大多時候都是秦逸翰出面,故而這日秦逸翰便是一早便起身,在前廳忙碌。
納蘭錦初嫁入秦家之后便是深居簡出,即便是出門也不過是去藥房待著,她尚且有許多事情不曾想明白,不曾弄明白,例如當年那瓶毒藥是怎么出現的。
花箋也算是看得明白了,少爺哪里是不待見這不請自來強嫁的夫人,分明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寶貝著呢。
“少夫人,夫人同老爺差了人過來請了好幾次了,說是讓您過去的。”
納蘭錦初略略皺眉,她委實是不想去,那是同她無關的喜事:“不能回了嗎?”
“夫人說,到底如今您也是秦家的少夫人,是打正門光明正大迎進來的,這般場面是缺席不得的。”那邊來人催了好些次了,花箋也勸了幾次。
“罷了,去一趟又何妨?”見著是斷然回絕不了了,納蘭錦初將長發用發帶松松的系著,便是準備出門。
花箋連忙攔下:“少夫人,你可不能這般模樣去的,這會兒前院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您……這般去了,老爺與夫人必然是會不高興的。”這是要丟了份子,失了臉面的!
“無礙的。”
她便就著一身白衣,長發未綰,未施粉黛,面上的傷痕明顯,卻難掩紅顏貌美。
花箋見著是勸不過了,便也是沒了辦法,但是好歹納蘭錦初是同意去了。
“秦少爺喜得麟兒,本該一早便來恭賀,卻俗事纏身如今才得了空,還望秦少爺秦少夫人莫要見怪才好。小小心意,當是送了小少爺的見面禮了。”檀香木精致雕琢的錦盒端了上前,里面放著的是即便南海也甚少會有的足有成人拳頭那般大的夜明珠。
“這孩子生的便是好模樣,將來必成大器,秦少爺、秦少夫人當真是好福氣。”
“必是人中龍鳳啊!”
眾人圍著兩人,說著阿諛奉承的話。
秦逸翰陪著林詩茵,林詩茵懷中抱著孩子,秦遺山同姬清曉便在內廳同過來的親朋敘話。
納蘭錦初過了正門,倒也不曾有其他人察覺。
秦逸翰撇下了攔著說話的人,便疾步匆匆的朝著納蘭錦初過來:“過來了怎也不叫下人通傳我一聲?”
“見你在忙,便不好打攪。”
納蘭錦初抬眸,看了一眼被人簇擁之下,朝著這邊看的林詩茵。那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她,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她便覺著心中一陣陣的暢快。
“爹娘在內廳同幾位叔伯嬸娘的說話,我陪著你進去,你回來也有十來天了,原想著你約莫是不想見的,便不想領著你過來。”秦逸翰牽著納蘭錦初是準備進屋,“如今,便也借著今日機會,將過去的事情說的明白,你陪個不是道個歉,爹娘也是通情達理之人,必然不會同你計較的。”
納蘭錦初驀然反握秦逸翰的手,卻站在原地不準備再往前走。
秦逸翰疑惑回頭,略有不解:“怎么了?”
他,終究還是不信自己。那是他的爹娘,她便是再不喜歡,又怎么會對他的爹娘下手?
“沒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