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錦初走的不快,慢慢悠悠的過去,想著她出門了自然是有通稟的,她慢慢悠悠的過去,姬清曉也足夠時間打扮了吧。
卻是死活都沒想到,人家要當真為難你了,難不成還找不著借口。
納蘭錦初進了院子,小院里頭一片靜悄悄的模樣,打掃的丫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來點聲響。
“少夫人,這是……”花箋見著這架勢,自然也不過大聲說話,在納蘭錦初耳邊嘀咕道,“我們還是去外頭等著吧。”
素聞秦老夫人午睡被吵醒,脾氣歷來不好的,若是被找到了由頭,可不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納蘭錦初挑了挑眉梢,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腳邊的花盆。
“都來了,再出去多少是說不過去的,還是進去等著吧。”她這說話的聲音不小,原本是停下了腳步的,這會兒再起步便是一腳踢飛了左腳邊上的花盆。
這從門口到小樓的路是太高了一階的,邊上放著的花盆里頭沖著牡丹,便是那盆子都是精雕細琢的,不要說那牡丹是何等的金貴。
這花盆是姬家瓷窯里頭燒出來的,便不是貢品,也是那有價難尋的金貴物件,更何況這花盆里頭種著的也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牡丹,這是花府林家百株牡丹才能培育出來一株的精品。
連帶著花盆同花,一塊兒摔了下去,那聲響當真是清脆。
那花是連著花瓣散了一地,還染上了泥土,那花盆自然是支離破碎。
“這可是老夫人心心念念喜歡到緊的牡丹,你是什么地方冒出來的卑賤東西,竟然敢這般作為,當真是不要命了?!”從內(nèi)屋沖出來了個老婦人,瞧著模樣是管事的,應當是聽見了外面的聲響出來的。
只不過,是聽見了聲響,還是一早就等著了,當真就不好說了。
納蘭錦初自然是認得這人的,當年這人可沒少幫著姬清曉助紂為虐的虐待自己。
“原來是欣嬤嬤,三年不見可是安好?”欣嬤嬤是故作的不認識,納蘭錦初只當是沒聽出這話里頭的意思,也壓根沒準備接那花盆、牡丹的事情,“想來欣嬤嬤這三年沒了可以動手動腳的對象,必然是寂寞難耐的。”
欣嬤嬤瞥了納蘭錦初一樣,一雙眸子盡是鄙夷,冷哼一聲:“老夫人這會兒還在歇息,你等著便是了,莫要發(fā)出什么聲響,惹了老夫人不高興了,有你好果子吃。”
納蘭錦初也不應話,只是在拿廊子里面四處看了看,去了帕子擦了擦美人靠上瞧不見的塵埃,便悠然自得一般的坐了上去。
欣嬤嬤皺著眉頭瞧著她,說到底她不過是姬清曉身邊的丫鬟,主子再大也是丫鬟,只能是瞪了一眼冷哼了一聲,便是回了屋里頭去了。
院子里打掃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湊在一塊兒議論兩句,也是不敢大聲的,大抵是在說:“這少夫人未免膽子太大了一些,竟然就坐在那里了。”
此類云云。
花箋也覺得納蘭錦初這般做是不妥的:“少夫人,咱還是站著吧。”
“尊她、敬她,自然是站著等。我既不尊她,亦然不敬她,為何要站?為老不尊,我為何要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