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母親”
桃菲菲，桃萋萋是桃居正的庶女，與桃之枖同歲，卻因生辰比桃之枖小，一個是候府的三小姐，一個是四小姐。
桃菲菲，名取自菲菲紅素輕，寓義香氣濃郁，她的姨娘是連氏的陪嫁丫頭。
桃萋萋，名取自卉木萋萋，寓義茂盛，她的姨娘是桃居正的朋友送的。
這會正給連氏請安呢。
連氏對這兩個庶女雖然不怎么好，但卻也不似對待桃之枖那么厭惡，畢竟只是個姨娘生的，又是庶女，對她來說沒有一點的影響，相反還是她為自己女兒鋪路的棋子。
所以連氏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就讓她們起來了。
桃萋萋很規矩的坐在了連氏的下首，而桃菲菲卻討好的拿起了梳子道：“母親，女兒這些日子學了個新的梳頭方法，讓女兒侍候您吧！”
連氏眼微閃了閃笑道：“還是我的菲菲對我好，不過你平日里學習琴棋書畫也夠忙的，還費那個神做什么？”
“給母親梳頭這是想也想不到的榮耀，少學些東西又算什么呢？”說罷熟練的拿起了梳子顧自己給連氏梳了起來。
沈嬤嬤見桃菲菲搶了她的活，倒也不生氣，而是夸道：“三小姐就是孝順。”
桃菲菲臉一紅，輕道：“份所應當的。”
連氏抿了抿唇，看著鏡中的自己，神情莫辯。
不一會桃菲菲就給連氏梳好的頭，笑道：“母親的頭發真是滑順仿佛絲綢一般，好幾次都讓女兒手滑，差點就沒揪住呢，說來平日嬤嬤真是好手藝，我這才一次就差點出了丑。”
沈嬤嬤笑了笑并沒有說話。
桃萋萋則垂著頭，掩住眼中的鄙夷。
這時桃寒蕊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看到桃菲菲給連氏梳頭，撇了撇嘴道：“桃菲菲，你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怎么盡搶奴婢的活做，你丟人不丟人？”
桃菲菲手微僵了僵，委屈的看向了連氏。
連氏臉一沉對桃寒蕊斥道：“蕊兒，怎么跟你妹妹說話的？你妹妹這是孝順我！你瞧瞧你，何時能跟你妹妹這樣懂事？”
桃寒蕊不置可否道：“我堂堂一個郡主可作不了她這般小賤樣！”
“蕊兒！”連氏一陣頭痛，對著快哭出來的桃菲菲安慰道：“菲菲，別聽你姐姐的，母親念著你的好，這個釵子拿去耍吧。”
“謝謝母親！”桃菲菲含著淚接過了釵子。
“嗯，萋萋，來，這根釵子給你！”
“謝謝母親！”桃萋萋見自己也有，一陣驚喜，接過了釵子就行了個禮。
“好了，你們請過安了，我這也沒有什么事，你們去看看你們的姨娘吧！”
“是，母親。”
桃菲菲與桃萋萋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待兩人走出門后，桃菲菲不悅道：“四妹妹，把你的釵子給我！”
“為什么？這是母親賞給我的！”
“你還好意思問為什么？要不是我討了母親的歡心，母親怎么會賞下金釵來？母親本意就是為了賞賜我的，而你只是順帶的，快，別多嘴，把釵子給我拿來！”
說完，不待桃萋萋說話，就把釵子搶了就走。
“啊……”桃萋萋發出一聲痛呼，釵子劃過了她的手指，瞬間冒出了一溜的血珠子。
桃菲菲則嫌棄道：“瞧瞧你，血都把釵子弄臟了，早給我不就得了！”
說罷，拿著釵子揚長而去。
桃萋萋咬著唇，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四小姐，快別哭了，要是讓人看到你在夫人門口哭，傳到夫人耳朵里，豈不是更不待見你了？”
桃萋萋的丫環彩云勸道。
桃萋萋心頭一凜，連忙收住了淚，眼里卻全是惡毒的怨恨之意。
連氏房里，桃寒蕊卻撇了撇唇道：“娘，您也真是的，為了兩個下賤的玩意兒居然指責起親生女兒來了。”
連氏瞪了她一眼，語氣卻毫無指責之道：“你啊，就是脾氣太直了，雖然她們是庶女，但好歹也是你爹爹的種，我要是薄待了她們，傳了出去豈不是說我這個當嫡母的沒有容人之量？”
“嗤，庶女就是庶女， 不過是玩寵生出來了下賤貨罷了，待她們好了那是她們的福份，待她們不好也是她們的命，哪來那么多的說道？我就不信這京城的貴夫人們一個個能待庶女跟親女似的！又有什么可指責別人的？”
“噗！”連氏忍不住笑了，寵愛的捏了捏桃寒蕊的小臉蛋道：“你啊，就是這嘴饒不了人，平日倒是什么都聰明，偏偏在這上頭拐不過彎來！你以為京城貴夫人們只是為了堵他人的嘴才好好待那些庶女的么？”
“那是為什么？”
“蕊兒啊，眼見著你快嫁人了，今兒娘就多教教你，免得你這脾氣將來吃了虧！”
連氏心疼的看著桃寒蕊，眼底卻有種有女初長成的驕傲。
“呵呵，娘，那您教教我，娘您可是當年京城第一才女，可別藏著掖著不教女兒，怕女兒搶了您的美名噢。”別看桃寒蕊刁蠻任性，但卻很會討連氏的歡心，所以在連氏心里疼這個女兒超過了桃棲梧。
“噗！盡胡說了，娘是巴不得你比我好呢，怎么可能藏著不教你？”
桃寒蕊嘻嘻一笑撒嬌地往連氏懷里拱了拱，這一拱把連氏的心都拱酥了，笑罵道：“瞧這孩子，都這么大了，還往娘的懷里拱，也不知害羞。”
沈嬤嬤湊趣道：“大小姐再大也是夫人的孩子， 這往娘懷里拱又有什么可羞的？”
桃寒蕊也打蛇隨棍上討巧道：“娘，您看吧，沈嬤嬤也夸我呢。”
這話把連氏氣樂了：“瞧你這沒皮沒臉的樣子，這是沈嬤嬤夸你么？”
桃寒蕊嬌笑著，又拱了拱道：“好了，娘別顧著說我了，快接著說吧。”
“還行，還沒混到只知道撒嬌呢。”連氏寵溺地替桃寒蕊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發，才正色道：“這庶女啊調教好了，一來可以讓他人稱贊嫡母有大度的氣量，二來是可以當成聯姻的棋子，這些庶女嫁得好了，那么夫家才是嫡女嫡子的助力，所以一般那些高門大戶對庶女的教養也是彼為看重的，畢竟一個什么都不會的庶女也嫁不到太好的人家，即使嫁到了好人家去，也不能討得夫家的歡心，那么這樣的庶女又有什么用呢？”
桃寒蕊不高興道：“那還得把庶女跟嫡女一樣培養么？”
“怎么可能？”連氏笑了：“要是庶女的風頭蓋過了嫡女那可是大忌，庶女注定是嫡女的綠葉！所以這培養的過程中都是有尺度的，要不高也不低，要讓她們既有一些的資本，又離不開娘家的后盾，這樣的庶女才是能拿捏在手為娘家帶來源源不盡的好處的。”
“聽著好復雜啊，這尺度真是難以掌握。”
“慢慢學就行了，以我兒的聰明定然很快就能掌握其中的精髓。”
“我才不學呢，我讓四皇子不納妾，不生庶子庶女，省得出來氣我！四皇子這么愛我一定會同意的。”
“又胡說了不是？”想到將來女兒后院滿滿的女人，連氏也是一陣的心疼，可是心疼歸心疼，該教的還是得教，遂道：“四皇子按著祖例就有一正妃，兩側妃，四個侍妾，十個姨娘，更別說還有那些排不上名的通房，哪是你說不讓納就不納的?就算是四皇子疼你愛你舍不得你受委屈，可是皇家能坐視不理么？”
桃寒蕊一陣煩燥，小臉拉了起來：“娘，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我平日看到爹爹院里那些個妖嬈的女人我就討厭，更別說要是四皇子院里的女人了，想想都要殺人！”
“唉，這都是咱們的命啊，想開了也就不煩了，這世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即使是有點小錢的平頭百姓都納兩三個妾充著門面，除了窮得娶不起女人的男人，這世上沒有男人會只娶一婦的。”
“娘……”桃寒蕊有些情緒不定，幽幽道：“那我不嫁了。”
“又胡說了不是？哪有女子長大了不嫁人的？要想過得舒服啊，就得學著拿人的手段，所性還有一年的時間，待為娘慢慢地教你。”
“嗯。”桃寒蕊嘴上說不嫁，其實心里哪舍得不嫁給四皇子啊，當下只是乖巧的應了下來。
連氏又跟她說了一會子話，才道：“這些日子你也別光忙著繡花畫畫的，也去看看你妹妹，免得她一人呆在房里悶出病來。”
桃寒蕊倒是十分心疼桃棲梧的，一來兩人之間差的歲數大，二來桃棲梧身有殘疾不可能掩蓋住她的光芒，所以她是樂于跟桃棲梧相處了。
當下就甜甜一笑道：“那好，娘，我這就去妹妹那里，陪妹妹說會子話。”
“好，快去吧。”連氏欣慰兩姐妹關系好，這樣等她百年之后也不怕桃棲梧沒有了依靠，畢竟桃棲梧這腳疾也嫁不到太好的人家了，將來就指著身為四皇子妃的桃寒蕊幫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