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長嵐想要離間我和司潯的關系，這很明顯，可是，在看完了這封信之后，我卻還是忍不住問坐在我身邊的司潯。

我問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這一切，既然知道了，為何又要聽之任之甚至是提醒我都沒有。

而司潯在聽到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竟然什么都沒有否認的點點頭。

看著他的動作，我愕然了。

他從我手中拿過信，捏成團放在自己的掌心，積蓄內力，只一瞬間，那團白紙就變成了一把黑灰色的飛灰，手臂微揚，灰塵被風盡數吹散。

他對我說：“是的，宮長嵐說的沒錯，我的確是知道的。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偷偷的練成了明月樓的禁術——不死之術，后來，我在張府門口遇見了你，那一瞬間，我忽然覺得，沉寂了多年的心臟，終于開始跳動了，你不知道，當你說你愿意跟著我回來的那一刻，我有多么的高興，以至于無論你讓我做什么事情作為你隨我離開的交換條件，我都答應了，我替你滅掉了張家，而后，帶著你回到了明月樓。”

說到這里的時候，司潯忽然握緊了我的手，就像我隨時都有可能會離開一樣，他的力道雖然大，卻不至于讓我感覺到疼，外人眼里心狠手辣的明月樓樓主，似乎在面對著我的時候，總是能夠將一身的寒冰化為溫柔的春水。

他看了我一眼，繼續說：“當時你對我說，你是自由的，只要我不夠強大，你還是會離開的時候，我只是一笑而過，不甚在意，因為那種可能在我看來，是不存在的，可是，后來我講不死之術的修煉方法交給你，可惜，你無論多么的努力，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都練不成，你知道我那時候的心情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令我心動的人，我以為會永生永世的延續下去，然而，你卻不能和我一樣永生不死，那個時候的我，心里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人，宣泄著心中的怒火。”

“你知道么？”他又問我，“練成不死之術的要素，只有一個，那就是：執念。要擁有超強的執念，常人所沒有的執念，無論愛、恨，或者是其他。”

我頃刻間了然了，原來，我曾經心中空無一物，所以才練不成，可是現在呢？我連成了，究竟是因為愛，還是恨呢？

司潯沉默片刻之后，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起來，像是沉浸在濃郁的悲傷中。

“因為你不像我愛你一樣這么愛我，所以你才沒有執念，當宮長嵐策劃一切的時候，我其實早就發現了的，既然你對我沒有愛，那么，你就恨吧！至少強烈的恨意，能夠使你得到永生，即使不愛我了，你依舊可以陪在我身邊，我不會放你離開的。你曾說過喜歡孩子，可是，你說你不想要孩子，當時宮長嵐說，她可以為我生一個孩子，說不定你就會更加的高興，可是，我沒有碰她，即使是沒有點蠟燭，可是我只要一想到躺在床上的人是別的女人，我就……后來，我將南央扔了進去，其實有時候我挺嫉妒南央和雪絨的，你對她們兩個，比對我還要上心。”

我瞠目結舌的望著他，心里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竟然為了一個我喜歡小孩的理由，就要弄一個小孩出來，不想碰別的女人，就將南央扔進了宮長嵐的房間里頭的。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吶？

宮長嵐想要的，分明就是他自己，即使是孩子，也是司潯和宮長嵐一起的孩子，而不是別的男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