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蒻，你搞什么鬼，你額頭那么大的一塊疤，怎么到御前演出？”

“我想改舞！”

“舞曲名單已經上交太樂署，而且時間這么倉促，只剩四天，就算給你改舞，訓練也來不及了！”陳娉娘氣不打一處來，感覺秦蒻簡直就是來搗亂的，“還想做前頭人，你沒吃錯藥吧？”

“是，我想做前頭人，并且不需要伴舞。”

“你想獨舞？”陳娉娘覺得好笑，這丫頭簡直就是瘋了，“秦蒻，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你額頭的疤還沒有痊愈，你是不能上場的！”

“如果，我把疤給遮住了呢！”

路一鳴眼睛一亮：“你想跳大面？”

“不錯，科頭大人，現在除此，別無他法。”

路一鳴沉吟著說：“獨舞，就不需要和舞伴配合，培訓的時候可以省卻不少精力，你的基礎不錯，稍加點撥就能過關。——你選的是什么大面？”

“蘭陵王入陣曲！”

“這是男舞，而且還是武舞！”

眾人一陣詫異，底下的舞伎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秦蒻不會是從鐘鼓樓摔下來，把腦袋摔壞了吧！

陳娉娘忍不住發火：“秦蒻，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個女兒家，怎么去跳男舞？”

“戴上假面，穿上戎裝，誰知道我是女兒家？”

“可是接待使臣的宴會，素來就沒有出現武舞的先例，這會影響友好邦交，太樂署絕對不會批準，你想出風頭想瘋了！”

路一鳴卻對秦蒻抱著欣賞的態度：“秦蒻，你會蘭陵王入陣曲嗎？”

“內外教坊，對蘭陵王入陣曲的造詣，有誰比得過科頭大人？”秦蒻知道路一鳴的歌舞造詣很深，因此對他也是十分恭敬，“還望科頭大人能夠不吝賜教。”

“臨時改舞，不是小事，還須上報才行，只怕……”路一鳴露出為難的神色，教坊的頂頭上司太樂署，素來中規中矩，是決不會允許使臣之宴出現武舞的，因為武舞帶有示威的嫌疑，何況宋朝屬于大國，處理不好，還會以此作為借口，引發兩國戰爭。

“科頭大人，這事就交給我去辦吧！”

“你？”路一鳴很是懷疑，一個丫頭片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但見秦蒻一雙水眸透著在她這個年紀少見的自信，忽的又是一笑：“好，就交給你。”

“科頭大人！”陳娉娘明顯急了。

路一鳴拿酒灌了一口，沒有說話，又是一副閑云野鶴的姿態，哼著小曲走出大廳。

陳娉娘狠狠地瞪了秦蒻一眼，也就沒有多言，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能讓太樂署接受她的蘭陵王入陣曲。

……

位于長干里的韓府，便是吏部員外郎韓熙載的官邸，韓熙載兼任太常博士，太常寺又是太樂署的頂頭上司，因此秦蒻相信，韓熙載可以幫她。

本來要見韓熙載，并不容易，但是教坊副使李家明的妹妹李盈袖經常出入韓府，表演歌舞，秦蒻和李盈袖私下交善，李盈袖愿意幫她引見。

她以特工的身份打入南唐，自然要有一定的關系網，除了那些將她當成競爭對手的人，秦蒻在教坊中的人緣，還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