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舉動在玄奕看來是一種趨炎附勢，他眉頭緊皺，暗道，果真是個一心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那天沒有拿下她，倒也不覺得可惜了。

夜闌珊面上的歡喜不言而喻，只是那笑容，漸漸就變成了疑惑，失望，最后變成了絕望。

云景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便看見被宮女太監簇擁而來的皇帝，而他身后，那個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鳶染。

夜闌珊的眼淚，猝不及防的就掉了下來。

她瞇眼仔細望去，不放過那人一絲一縷的表情和動作。

可是她卻發現不管是走路的姿勢，說話的語氣，甚至連笑容都是她之前的模樣，她突然覺得自己就要站立不穩。

若是說那人才是真正的鳶染，那么，她是誰？

難不成她本身就是夜闌珊，而這段時間，全是她自己在臆想？

她只是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成了至高無上的鳶染了么？

可是，從前的那些事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反而是關于夜闌珊的。她什么記憶都沒有。

她伸手，慌忙的將面上的淚珠擦去，試圖看得更加清晰一些。

眾人下跪，夜闌珊居然就這樣直愣愣的站著，好在云景看出異樣直接扯了她一把，她這才跪了下去。

膝蓋直直的砸下，郊外的地上滿是細碎的沙石，她疼得齜牙咧嘴，她終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慌忙將眼淚擦去，不管之前怎樣，最起碼在這個時候，她是感激云景的。

長長的指甲陷進肉里，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到底是怎么了，到底發生了社么事情？

她到底是誰？

夜闌珊是誰？

鳶染又是誰？

若她是鳶染，那么跟在皇帝哥哥身后的人又是誰？那舉手投足間的動作，仿似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那是跟她融為一體的連她自己都找不到破綻的模樣又該如何解釋？

難不成，是有兩個鳶染？

她是，那個跟在皇帝哥哥身邊的女子也是？

可是這也不對啊，若是兩個都是鳶染，那么，真正的夜闌珊又去了哪里？

又或者，那才是夜闌珊？

“皇叔快請起，雖然您年紀跟朕差不多，但您畢竟是父皇的拜把兄弟，朕在您面前，終究是小輩。”深思間，皇帝已經上前，甚至親自伸手拉了夙嵐起身。

“皇上嚴重了，公主安好。”夙嵐并不抗拒，順著皇帝的手站了起來，看著鳶染，輕輕點頭。

含蓄，而且淡漠。

“皇叔安好。”鳶染輕笑，夜闌珊并未抬頭，卻能夠感受到那笑容到底是怎樣的。

“玄太子遠道而來，這幾日宮中事物繁忙，若有不妥之處，還望海涵。”雖然說著道歉的話，卻并沒有卑微的態度，夜闌珊知道，這就是皇兄一貫的風格。

“今日就算是為你放松一下了，今天晚上，朕在宮中設宴，特意為你接風洗塵。”

“多謝云國皇帝。”玄奕似乎不太愿意多說，只是禮貌的打了招呼便閉口不言。

“小皇叔，您居然真的帶了女人來？”鳶染驚奇的聲音，順勢將眾人的目光全都帶離到夜闌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