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場位于臨近宮外的一座后山之上,光是走也走了很長時間。寧燕魚看著面前走得輕輕松松的藝枝,又看了看輪椅上絲毫無感的潤璽,忍不住嘆了口氣。她本來就是個懶癌晚期患者,平時能少出門就少出門了,更別說走這么遠的路,想想還真是作孽。
自行推著輪椅走在前面的潤璽瞥見她的懊惱,不由開口道,“八公主若是累了,不如先歇一會兒,反正時辰還早,也不急著一定要快些趕去。”
本來還想著要不偷懶歇一會兒的她,聽見這世子這么一說,想到人家一個殘疾人都沒說什么,雖然是坐的輪椅,但也是自己一直用手推著前進的,還是挺不容易。對比一下這個殘疾世子的心態,她頓時覺得這么一個健全人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隨即道,“不用不用,”說著,沖著藝枝大聲道,“藝枝,還有多久?”
此時藝枝也已停下腳步,聽她這么一問,便立刻頷首道,“不遠了,再繞過前面一個花園就到狩獵場入口了。”
她點點頭,隨即擺擺手,“行了行了,既然沒多遠了,繼續吧,繼續。”說著,還故作表率一般,大步走至潤璽之前,很是豪邁地昂首闊步而去。
原本這副樣子應是很瀟灑的,可看著她一個女兒家做出如此動作,實在讓人有些捧腹。跟在之后的護衛都憋著笑,自然都將這八公主看作草包。也難怪這八公主不受寵了,如此模樣,除非皇帝傻了,才會寵愛這樣一個愚蠢不堪的女兒。
寧燕魚自然沒有注意到身后人的表情變化,卻瞧見藝枝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雖然她神經大條,可她不傻啊,看藝枝的表情的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可她當然不在意,這八公主在她看來一點也不似蠢鈍之人,但為何一定要將自己的名聲弄成這個樣子?那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了。既然現在她連門都摸不到,什么事都還沒搞清楚,誰是誰都沒有認全,那當然還得繼續為八公主營造這樣的氣氛了。
潤璽瞧她身子頓了頓,又繼續往前,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這幫人的神情。他微微扭頭,目光掃過身后一群護衛。
幾個護衛在瞧見他的眼神后,臉上笑容頓時一僵,立馬恢復恭謹有加的神態。
給了護衛警告,潤璽這才回過頭準備繼續往前走。剛扭頭,便瞧見她正直直看向自己,他卻絲毫沒有慌亂的意味,只微微一笑,“八公主且先行,潤璽腿腳不便,跟著慢慢來就是。”
其實寧燕魚也是無意回頭瞧見他的,雖然對這個世子的印象一般,但她也沒有想過,這個世子居然會為了不讓那群人嘲笑自己而給個警告。
瞧見他扭頭沖自己微笑,那溫潤如玉的面色忽然讓她心里有種輕飄飄的感覺。這感覺像是一片羽毛在她心上撓了一下,又像是柳絮將她包裹了起來。
說起來,她來這個地方半月了,除了這個照顧她飲食起居的藝枝,感覺上還對她不錯的——也就眼前這個人了。
這個叫潤璽的世子,究竟什么來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