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剛近到寢殿門口,便聽見一個頗為柔和的女聲,“門外可是燕魚?”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就她讓她過來的?門外可不就是她了?雖然內心嘈點滿滿,但她還是盡量讓語氣顯得特別恭敬,“是,母后。”
原以為接著皇后就會召她進去之類的,可誰知,皇后的語氣卻驟然一變,“你可知本宮為何會召你前來?”
聽見皇后那嚴厲不已的聲音,她打了個寒顫,輕咳一聲,正要回答。卻又聽皇后道,“還不快進來!”
她撇撇嘴,想著身后還有那個宮女在,所以至少禮數(shù)她是該做到的。隨即,便對著那緊閉的房門微微頷首,“是,母后,”她覺得自己有點像復讀機。
一推開門,一股濃郁的檀香便撲鼻而來。以前學畫的時候,她就喜歡動筆之前點上一盤檀香,檀香的味道能讓她從浮躁變得心靜,也會讓她心情大好。
“燕魚,你好大的膽子!”一聲喝斥。
她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抬眼朝前看去。木桌之前,正端坐著一位身著絳紫色宮服的女人,頭戴鳳冠,眉心紋著牡丹花鈿。眉眼雖無艷麗,卻華貴雍容。真不愧是皇后,她忍不住嘖嘖感嘆。但瞧見她正眼神凌厲地望著自己,她又收回欣賞的心思,立刻表現(xiàn)得恭敬無比。
之前聽蕊韻的近身宮女來稟報,說燕魚居然帶著南岳世子去狩獵場。她雖不喜蕊韻,本想不予理會,可這關系到南岳王同皇室的關系。如今正值宮宴前期,若在這當口出了什么問題,到時怪罪的,可就是她這個皇后的頭上。
見面前的燕魚未有反應,她原本盛怒的心思不由起了疑惑。往常這丫頭只要是往她這明蘭宮一站,都哆嗦得不敢說話,怎么今日就如此鎮(zhèn)定了?
想起之前她在門外時,回她的每句話也是清清朗朗,毫無懼意。難道說,半月前她的那場病疾是真?她宮里人傳言她性情大變也是真?
想到此,她立刻又道,“你怎會想到帶世子去那種地方?”
那種?她滿腦子的疑問。狩獵場而已,又不是青樓,什么叫那種?她垂著頭不看皇后,只盡量把聲音顯得柔和,“回母后,是因為藝枝說這宮中最有趣的地方便是狩獵場,所以兒臣便······”
“放肆!”話還未說完,便被皇后打斷,“偌大的皇宮,最有趣的地方竟是狩獵場?什么人會說這種話,你當本宮傻不成?”
她一驚,這皇后也太容易炸毛了吧,她也沒說錯什么啊。想到這兒,她頓時有些緊張起來,藝枝啊,你可是把我坑慘了。
見她又不語了,皇后心中竟莫名煩悶。從前也如此訓斥,但她的不語只因為懼怕。可她總覺得,今日不一樣了,她沒有懼怕她的意思,只是單單不想同她講。這丫頭什么時候居然敢這樣不將她放在眼里?還是說,這丫頭從前膽子就這么大,只是她未曾發(fā)現(xiàn)?
瞥見皇后一副氣極的樣子,她琢磨著估計是在想法子治她。可她就奇了怪了,這八公主再怎么說也是皇后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吧,怎么對她就像是要想著法兒的整治呢?
藝枝都說從前這個八公主為人低調得很了,在宮里也是走動得特別少。連宮宴這都是頭一次參加,這么讓人不注意的八公主,根本不可能因為頑劣惹惱皇后,那這皇后一肚子沖著她發(fā)的氣可就奇怪了。
難道說,這八公主根本就不是皇后親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