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下來已是深夜,就著藝枝打來的熱水梳洗之后,她便睡下了。
翌日一大早,正睡得云里霧里的時候,門外卻傳來通報太監的聲音。她從床上坐起身,正想伸手揉揉眼睛,想起自己如今還受著傷,便只得嘆了口氣,問道,“什么事?”
她睡懶覺這習慣一到這里就知會過藝枝的,所以,若是平時沒什么特別的事情,藝枝都不會讓人打擾她。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事,非得把她叫醒。
門外太監聽出她語氣不悅,立刻頷首躬身道,“稟公主,殿外三公主求見。”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真奇了怪了,求見?那三公主好歹也是姐姐,怎的現在就變成求見了?她居然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那三公主想做什么。
隨即便起身,“藝枝。”
門外等候著的藝枝推門而入,手中端著銅盆,身后跟著的兩個宮女,一人手中端著茶杯,一人手里拿著布帕。
來了這里這么久,好在她也已經習慣。漱口洗臉加之梳洗完畢,她這才帶著藝枝往正殿而去。
從側殿門口而出,一眼就看見三公主正站在殿中。居然沒坐著等?她更加奇怪。難不成這三公主吃錯藥了?還是她想使什么苦肉計有什么事找上她?還真別怪她想太多,這電視劇電影小說里不都這么說的?這種不尋常又奇怪的情況,一定有什么事發生。
這時,三公主也注意到她的身影,目光依舊是落在她垂在兩邊的手上,隨即不動聲色上前道,“昨日都怪姐姐未曾提醒你,姐姐原以為妹妹是知曉世子這禁忌的,卻沒想妹妹居然不知道,這才受了罰,都是姐姐的不是,姐姐今日······”
“這哪兒是受罰?明明是虐待,既然你說都是你的不是,那你去母后跟前說說吧,”她忍不住打斷。
許是沒想到她居然會對自己這樣說話,三公主也是一愣,但還是立刻恢復和顏悅色,繼續道,“妹妹這是在怪罪姐姐吧,姐姐今日不過是想帶妹妹去尚衣局,想著昨日沒有量身,若是趕不在宮宴之前,妹妹可就······”
“那走唄,”她繼續打斷。
這回,三公主臉上的溫和終于有些掛不住,僵了僵,隨即不再說話,扭頭便超冉遺宮外走去。
其實她以前也沒這打斷人說話的毛病,也是遇上這個三公主才這樣。講真,其實這三公主長得好看,身材不錯,要沒那么假的話,她還真挺愿意跟這樣的美女交好。不過嘛,她還是想多了,這兒是皇宮,不是什么市井小地,哪有什么真的交好。
就剛才三公主那番說辭,倒讓她覺察出了一件事——她從皇后宮里出來,出門就遇見潤璽,接著就回冉遺宮了,跟三公主分道揚鑣也是在狩獵場之前,太子知道她受傷不奇怪,畢竟看那樣子,太子和皇后都是一個道上的。可是······這三公主又是怎么知道她受傷的?
難不成,這三公主沒事兒就找人注意她的一舉一動?所以才對她做了什么,遭遇了什么,如此了如指掌?
雖然腦子里的問題很多,但她還不至于忘記現如今該做什么。隨即讓藝枝跟上,一起出了宮門。這回依舊乘了步攆,但似乎這次走得要比上次快。沒多久,兩人就到了傳說中的尚衣局。
尚衣局,這個為宮中大小嬪妃以及皇子公主制作衣物的地方,看起來也甚是華麗。她有些好奇了,看樣子,這個遙燈還真是喜歡這金碧輝煌的樣子。除了冉遺宮,她統共也就看了兩處建筑,其一是皇后宮殿,其二,就是眼前這尚衣局了。
你說皇后宮殿弄得富麗堂皇一點還說得過去,你這一個做衣服的地方,怎么還是連柱子都鑲了金?這遙燈還真是富得流油堪比迪拜了嗎。
見她站在門口發愣,早先踏進門的三公主扭頭看向她,輕聲提醒道,“妹妹?快進來吧。”
她回過神,扭頭看三公主已飄身入了房間,便也帶著藝枝跟了進去。奇怪的是,不同于外表,這尚衣局的內里反而顯得書香得多。
整間屋子都彌漫著一股好聞的熏香,再往里走,是一條略長的走廊,走廊兩壁掛著一些字畫。字體極具風骨,山水畫作也尤其傳神。看著這幅景象,她還真是好奇了。
宮里的女官不少,比如這尚衣局的管事,就是司衣。要說這房子的外觀是這管事沒辦法決定的,那這房間內里是不是就能證明這管事人的品味了?
想到此,她不禁有些好奇,要是自己的衣服是這樣的人做出,不知道會是個什么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