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回頭一看,正是潤璽。她呵呵一笑,道,“沒呢沒呢,隨便感慨感慨,不知世子來此作何?”她還覺得奇怪,怎么的連個通報都沒有就來了,好歹也是她的宮殿,居然就出入這么自由?
潤璽微微一笑,一襲烏色錦袍穿在他身上也不顯土氣,反倒俊美清逸。
“先前本想在大殿等候,但想到公主受傷。便問了公主貼身婢女,說公主在此,潤璽便找來,想著替公主上了傷藥便走,”說著,唇邊笑意更甚。
不知為啥,明明眼前這男的這么好看,但她卻總覺得這人的笑太過陰險,不對,也不能叫陰險,就覺得總讓她不舒服。
見她不說話,他便徑直上前,待近到她身旁,便從袖中取出昨晚那瓶子,正要給她上藥。她立刻縮了縮手,干笑道,“其實我自己也可以的,要不然讓藝枝來也可以,世子犯不著每天往這跑,怪麻煩的。”
他卻像是沒聽見般,微微躬身靠近她,“無礙,潤璽在這宮中也無事,每日多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她本就坐著,被他這么一湊近,居然頓時沒了可以脫身的空隙。此刻他臉正靠近她耳旁,似有若無的氣息噴在耳邊,她忍不住一哆嗦,一時間也不知該做什么好。
看她渾身僵硬,他也沒再多說什么。伸手將她垂在兩旁的手輕輕拉起,將紗布細細拆開,像昨晚一樣將藥為她涂上。
不知是因為隔得太近的緣故,還是她實在別無可看。她居然覺得,此時的他讓人有些移不開眼。說起來,潤璽容貌俊美無匹,既不剛厲,又不陰柔,渾身上下的貴氣也是渾然天成。說起來,也是她迄今為止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邊想著,他也已經上好了藥,接著又從袖中取出一截新紗布為她裹上。待一切完成,他這才直起腰看向她,臉上笑容依舊,“好在沒傷到筋骨,日日上藥的話,宮宴之期前應是能好的。”
她愣愣點頭,隨即回神道,“世子每日都來?”
他挑眉不語。
“世子啊,其實真不用······”
話還未說完,卻見他突然傾身上前,一張臉頓時在她眼前放大。她一驚,著實被嚇了一跳,“我······”
“這是潤璽份內之事罷了,”說著,粲然一笑,便又直腰轉身離去。
她頓時啞然,見他一副翩翩瀟灑的樣子,她竟沒由來覺得惱怒。什么份內之事她不懂,但她怎么覺著這世子就是在調戲她?好歹也是個公主吧,居然就被這么調戲了?
不知怎的,她覺得心口堵得慌,也沒心情再看落日了,便起身離了書閣。
用晚膳的時候,門口又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她剛喝了湯,琢磨著不知道又有哪位大爺上門了。果不其然,門口太監急急跑來通報,說皇上和皇后如今在御書房,要召見她。
她愣了愣,扭頭看向藝枝,見藝枝比她還詫異迷茫。她擺手讓太監退下,隨即便起身讓藝枝跟著出了冉遺宮。
宮門已經有太監等候,上了步攆,她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太監道,“孫公公,不知父皇母后為何這么晚了還召見本宮呢?”
這孫公公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也是在往外趕的時候藝枝告訴她的。
聞此,孫公公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主子的心思做奴才的怎會知道,公主跟著去了便是。”
聽著孫公公陰陽怪氣的話,她頓時覺得不安起來。這幾天她明明都受了傷了,也沒惹出什么是非,除了去了趟尚衣局,平時就連冉遺宮的大門都沒出,怎么這就又出毛病了。
御書房,她現在要去的地方可是御書房。不是皇帝寢宮,也不是皇后寢宮,而是那種要治人罪的地方,她覺得自己緊張得快死了。
上輩子她安分守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胸無大志但也從不心生邪念。平時坐公交只要遇見老人孕婦就讓座,出門在外連個垃圾也不亂扔。剛開始從這個地方醒來的時候,她還覺得自己好運,興許是上天念在自己英年早逝的份兒上,就讓自己再在這異世界續命來了。
可是現在,她后悔了。早知道醒來就是這么多幺蛾子事兒,她還不如在醒之前就被人一刀給結了。
邊想著,身邊孫公公又是一聲不陰不陽的聲音道,“公主,快到了,落攆吧。”
她抬頭,便瞧見御書房三個大字于門匾之上,比起皇后的明蘭宮,更顯大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