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卻聽見腳下一聲悶響。她嚇了一跳,扭頭瞧見一個佝僂著身子,一身灰布衣裳的老婆婆站在門口,手中正端著一個食盒看向她。
她再看看腳下,發現居然是塊石頭。她有些詫異地看著那老婆婆,見她面色平淡地看向自己,也沒說話,便將牢房的小門打開,將食盒給遞了進來,隨即又關上門離開。
是送飯的?她有些疑惑,將玉牌收到懷里后,便走到門口把食盒打開。果然,盒中盛滿飯菜,還別說,居然和她平時吃的差不多,該有的肉食一樣不少。
天,這哪是坐牢,簡直就是監獄體驗游。邊想著,她也覺得自己的確餓了,雖然現在是大半夜該睡覺了,但吃個宵夜再睡也不錯。
吃飽后,她也沒再多想。既然看現在這樣子也沒什么生命危險,她也犯不著為其他的擔心。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有什么事等落到她面前,再見招拆招,想出應對方法也不遲。
就這么想著,她便躺上床。不知道是自己睡了這么久的公主床睡習慣了,還是被這養尊處優的環境給養得嬌氣,底下這床雖然硬但也不至于直挺挺,可她居然覺得有些咯人。
嘆了口氣,從懷里把潤璽給她的玉牌又拿了出來。看著玉牌,她忽然琢磨起來,這世子對八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企圖啊?可是,要說企圖,八公主是這宮中最不受寵,想要利用八公主做什么也不方便。看看三公主,人溫柔賢淑一典型美女,要說對三公主有企圖,大約也是為了謀權或是討得皇帝歡心。但她又什么可取?以前的八公主她不知道,但單就她如今這個模樣來看,也是在不是個讓人一眼便能喜歡上的主。
所以啊,這世子究竟是圖她個什么呢?一開始是非要她帶著他去逛皇宮,后來又給她上藥,而今天明知禁軍綁了她沒什么好果子吃,還給了她個莫名其妙的牌子。
要說第一次見他,感覺像是他故意害她受罰,那后來的送藥呢?打一巴掌給顆糖?也不至于吧,這宮里的公主不少,沒必要一定要盯上她啊。
越想越覺得頭痛,索性將玉牌隨手一扔。既然不知道這東西有什么用,也不知道他給她這東西又是什么意思,那就扔了這東西。免得以后出什么差錯,又得算在她身上。
不知怎的,扔了玉牌,她心情也好了很多,像是扔掉一個包袱般松了口氣。剛閉眼準備睡了,卻聽見耳旁傳來一個細小的聲音。
她猛地睜開眼,將整個身子裹進被子里,只露出兩只眼睛環顧四周。現在是半夜,除了之前那送飯的老婆婆來過之后,就一直沒什么響動。剛剛她在吃飯,也沒有注意過這氣氛太過安靜,但現在聽到那奇怪的聲響,她不由有些緊張。
“燕魚,”這回,那聲音清楚了很多。
但聽清楚這聲音之后的她,卻更加緊張。因為,她發現這聲音不是從監獄里面傳出的,而是從她身邊這面墻外傳出的。
正想著,墻外那聲音又響了起來,“燕魚,你還好嗎?”
這回,她聽得更加清楚了。是個男的,百分百是個男的,聽聲音,還是個比較年輕的男的。她就奇怪了,這男的誰啊?怎么會來這種地方,還偏巧找著她的位置了,還喊她喊得那么親切。
沒聽見她的回應,墻外那人似乎還不死心,繼續道,“你不用怕,我交待了獄卒,將你一切都安頓好了,太妃之死絕非你所為,但畢竟關乎宮內,近段時日定是要好好調查一番的。你只需在這獄中好好休息,待查處真相,定會將她放出來。”
聽到這兒,她終是開口道,“你是誰?”本是一句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問題,也是她現在最奇怪最想問的,墻那頭卻是突然沉默了。
難道是她問錯了?不對吧,不就問了句你是誰嗎,至于不,難道這就觸碰到那人的雷點了?
正想著要不要說些什么時,那人又開口了,“燕魚,我是屏幽。”
屏幽?好熟悉的名字,總覺得在那兒見過。她皺眉沉思,半晌,從床上驀地坐起身來,聲音有些顫抖道,“你說什么?”
那人顯然有些無奈,但語氣卻毫無不耐,“我說我是屏幽啊,你看,我三月離京,你連我聲音都聽不出了。”
這回,她算是確定了。這個人,就是八公主那封情書里面的陸屏幽啊!
雖然早前就有過預知,雖然也想過要利用這個人逃出皇宮,可是,她卻沒想到,居然這么容易就找到他,更加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