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弈也有些憂慮，說道：“是纏蛇沒錯。但是卻不是普通的纏蛇，當時大戰在即，我也沒有多想過，只聽那個喂養纏蛇的人說這是黑龍淵里最后一株纏蛇了。”

老頭卻若有所思地說：“纏蛇在黑龍淵中以日月精華為養料，因此才能生出連蛇王也必須寸步不離好好守護的果子。因為纏蛇的藤蔓滋味味微苦，嚼后有甜，汁液入體有清氣充盈全身，是絕佳的良藥。然而這個纏蛇卻奇苦無比，只是用舌頭碰觸了一下便覺得自己要被污染了一樣……”

楚之弈急忙擺手道：“你別看我，我可沒你這么敬業直接就去嘗了一口。我看表面就行……”

老頭很是看不起他的樣子：“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只會享受。唉，我這一身絕學也不知該傳給誰咯……”

楚之弈從善如流：“你要是搬出你神農氏的名頭，想必來求師的人能把你家門檻都踏破了。”

神農氏，上古便一直存在的大氏族，卻在歲月的磨蝕下漸漸消失。

聽說天界有個神農氏的天神早已隱居，而人界的神農氏卻只剩下這個老頭了。

神農氏何故，原名姜參，卻不知為了什么死活說自己叫何故，還不許知曉內情的人把這個事說出去。

楚之弈一度認為他是搶了誰家的姑娘或者偷了誰家的包子才一定要隱姓埋名，但是上明卻覺得自己的老朋友不可能這么丟人，起碼是進官府偷了官印去換錢云云。

師徒兩人為了這個事爭執了很久，但是也沒個結論，吵著要與何故問個清楚還為此下了賭注，但是這個賭卻再也不能實現了……

何故老頭沒看出楚之弈的心思，只是又把重點拐回了纏蛇上：“有沒有人來求師，我倒是不在意。但是有一點你卻說地正和我心意，這個東西只有我能看懂，換了別人就是研究一輩子也不一定能明白這里面的道理！”

楚之弈立刻湊上去：“那是必然的，您是什么人啊？那可是舉世無雙的神醫，看個小小的纏蛇簡直大材小用了！”

何故捋了捋胡須，滿意地說：“小子，這不是纏蛇。哪怕你是親眼所見也好，還是與它戰斗過也好，都無所謂，因為這根本就不是纏蛇，你們被騙了。”

楚之弈大驚！

他們當時與纏蛇戰斗的時候曾經趁亂跑進了浮屠塔，在塔中纏蛇的根部發現了胥浮沉。

有枝條還有根，外貌也是一模一樣，習性也差不多，怎么會不是？

何故冷笑了一聲，說道：“這種小把戲糊弄一下你們還差不多，但是糊弄老夫，還是再修行個百年吧！這是青穢，乃大荒之地的魔獸，雖然外貌內里同纏蛇一模一樣，卻是不折不扣的魔獸！曾經有天神深入大荒，從大荒中將這怒放的青穢帶回了天界，卻不想一夜之間半個天庭都被青穢給罩住了，磅礴的魔氣逼得眾神險些入魔！”

魔獸……這居然是魔獸？

魔獸那可是比妖獸更為邪惡的存在，是妖獸被魔氣所染卻活下來的產物，但是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真正的見而誅之。然而即使不周山封印松動，也沒聽說過魔獸跑出來，不然天界早就坐不住了……

魔獸？魔氣？楚之弈霍然想起那個帶著魔氣卻能保持心神不滅的葉亭……

楚之弈問道：“若是人沾染了魔氣，還能保持心神嗎？”

何故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楚之弈，說道：“怎么可能？妖獸那種修行上千年的都扛不住魔氣的侵蝕，一個凡人怎么能禁受得住？”

楚之弈卻沒有放棄，繼續問道：“真的沒有辦法保持魔氣入體還能保證心智？”

何故沉吟了片刻，堅決地點頭：“真的沒有。妖獸有妖力尚且可以保證身形不毀，但是神志卻被完全吸收了。而普通的凡人即使是修仙者，染上魔氣都無法掙脫。迄今為止我聽說過的唯一一個沾染了魔氣還能不損分毫的便是那個煞神有辰，然而有辰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天界戰神，黑龍羲皇之子，說起來還算得上是你的祖先呢。”

楚之弈低沉地說道：“我曾在昆侖山見到了一個身纏魔氣卻保持心智不毀的凡人，甚至前天剛剛與他在西雍南城戰斗過。我知曉魔氣是什么樣子，然而我卻無法從青穢身上感受到任何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