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裝！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我看你怎么辦？”

“姐姐什么意思？”少兒心直口快，從不兜圈子。衛青一聽姐姐這么說，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卻又不敢貿然結論。

“她懷孕了。”

“哦。”

少兒這句猶如宣判，聽到結果遂不大驚訝了。衛青低頭一應，算是將這事認下了。只聽少兒又說：“老實說我也嚇了一跳，你這么老實的孩子，居然也做出這種事來。先不說這個了！”少兒言語中略有些煩躁，卻也只能平心靜氣的將這事情原委說出，“孩子她是要生，她和侯爺你也知道，這才最麻煩。——”

“能抱回來養嗎？我養。”少兒剛待說什么，卻被衛青這句打斷。

“那你去跟阿娘說！”少兒一時上火。與公主私通，弄不好就是死罪。那董偃與大長公主如此明目張膽，照樣怕皇上突然來治罪，前些日子討好似的把一座長門園獻給了皇上。

“嗯。”

“哎呀！”少兒恨得差點咬他一口，“還應呢！你現在擔心你這條小命還差不多！”

“我擔心她。”

“她不用你擔心！”少兒嘴快，這一句搶白，搶得衛青無話可說。見衛青低頭不語，又道：“我替她安排。避過侯爺最要緊，好在他倆這么多年就沒好過，相互不問也好避。孩子你也不用擔心，我替你跟阿娘說。最近別見她了！”

“嗯。”衛少兒是個口利心軟的人，本待要再說什么，但見衛青只應不答，知不便再問，便托詞回家，假裝再沒這事情。哪知第二天衛媼居然指著三子衛步請少兒回家歸寧。

陳掌不明所以，可衛少兒心里卻明鏡一樣，知道母親是來問昨日之事。果然剛進家門，屁股還沒坐熱，就見她阿娘打發兩個幼弟出去，端端正正坐了問她：“昨天，和青兒嘀咕什么呢？”

“沒嘀咕什么。”少兒還沒想好怎么說，只好掩飾著。

“沒嘀咕什么，你走了以后，青兒心神不寧的？”

“他這么不經事啊。”少兒小聲嘟囔了一聲。要說衛青絕非喜怒形于色之人，昨天要是別人大約也看不出他有些什么，與少兒說完話，依舊回來同兩個弟弟做木劍。可偏偏這衛媼是親娘，一眼就看出來自己兒子有心事。可到底男孩子大了，有些事不便直接問，只好回過頭來問少兒。

“你經事兒！天大的事你都經了？說，是不是和公主有關系？”衛媼也是個經風歷雨的人，一見這對兒女的行事，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衛青與公主之間曖昧，別人看不出來，她那里卻看得清清楚楚。

少兒也明白這事是誰都能瞞，唯獨她阿娘不能瞞。不然那孩子就只能留在公主那里，不知道屆時平陽侯會不會恨得摔死？也只有同母親攤牌講實話，才能保住這孩子一條小命，和公主的清白名聲。

“做夢都夢不到，青兒居然跟公主……”少兒面露難色，這話著實不大好同母親開口。

“到哪一步了？”衛媼也知這男女之間，一旦真捅破窗紙，就萬事皆休，任誰也攔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