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姨娘被她氣勢所震住，卻還是強裝鎮定，“你說什么！”

朱成碧勾唇一笑，冷冷道：“我說你蠢笨如豬，這么多年過去，現在才發現自己用了迷身草，你也不用你的豬腦子想想，究竟你是何時發現竹葉換做了迷身草？如何發現的？誰讓你發現的？”

十姨娘一怔，“你的意思是……”

朱成碧笑了笑道：“當年你風頭之盛險些可以和祺祥夫人分庭抗禮，我們母女卻偏居梨香園日子過得連下人都不如，就算給我娘親十個膽，她也不敢陷害如此受寵的你，那無疑是自尋死路！話又說回來，你因迷身草滑胎，難道大夫會檢查不出來嗎？他明明知曉卻沒有告訴你實情，你說這是為什么？”

在豪門深宅翻滾打爬多年，十姨娘卻也不笨，馬上便明白了朱成碧的話，“如果那人收買了大夫，或者是權勢大到可以威脅大夫，那我就會被蒙在鼓里。”

朱成碧揚唇一笑，“不錯，偷換幾包藥根本就是易如反掌，我娘親無錢又無勢，她根本不可能收買大夫，想必當時父親也追查過，但為什么后來不了了之，個中緣由姨娘自己掂量，也請姨娘好好想想，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迷身草最近才被翻檢出來。”

十姨娘對朱成碧的話，依舊將信將疑，卻也沒有多做糾纏，袖子一甩便離開了。

朱成碧望著十姨娘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不由得在心底替她惋惜，當年朱謙之所以帶她入府，恐怕是因為她時常出入煙花場所，定然知曉很多達官貴人的秘事，而那些事情正好可以為朱謙所用。

老夫人出身農婦本就成為別人的笑料，像十姨娘這種出身的人，若是生下孩子豈不惹來更多笑話，當時究竟是因為有人嫉妒她受寵，還是因為朱家不想讓她生下孩子，這個就有待商榷了。

傍晚時分，老夫人身邊的王媽媽領著一幫丫鬟媽子過來，對如意夫人和朱成碧道：“夫人，小姐，老夫人有請。”

王媽媽口中雖然恭敬地喊著夫人小姐，眉眼卻多了幾分嘲諷和肅冷之氣，朱成碧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便知似乎有大事發生，于是問道：“王媽媽，不知出了何事？”

王媽媽輕輕“哼”了一聲，“總之不是什么好事，夫人小姐自求多福吧。”隨即手一擺，做了個請的姿勢。

扶然居。

身穿偏紅色華服的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頭上插滿紅寶石金釵，在紗燈下紅光粼粼，卻是貴氣中顯出幾許俗氣。

老夫人格外喜愛首飾，一套頭面共有一百二十八個樣式，足足可以將她留了幾十年的頭發完全掩蓋住，而她似乎還覺得不夠，頸上、手上都戴得滿滿的，咋一看險些讓人以為進了珠寶齋。

一入屋，朱成碧便撞上這樣一番景象：祺祥夫人坐在老夫人側首，除了朱成壁外，一干姨娘小姐紛紛坐在兩側，卻唯獨不見十姨娘。

見王媽媽領著人過來，正在閉目養神的老夫人忽然怒斥一聲：“都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