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放下茶盞，蹙了蹙眉，不曉得這二小姐為何問這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是的，家父是五品言官。”

“二姨娘，最近大姐為災區百姓籌集捐款，忙進忙出的，人都瘦了一圈。”朱成碧往自己的茶盞中灌滿茶水，漫不經心地道，“雖然做善事不應當留名，可祖母也說了，父親在朝如履薄冰，若是大姐的善名傳到陛下耳里，父親在朝定會輕松許多。”

二姨娘一怔，忽然笑了，“二小姐事事為朱府著想，姨娘在此多謝二小姐。”

朱成碧慢慢地抿了一口茶水，抬首望著二姨娘的眼睛笑道：“二姨娘，我們都是朱府的人，自當為朱府效力才是，三妹如此貌美，成碧也不想斷送她一身，若是二姨娘能為父親分憂，那就用不著三妹犧牲自己為朱府打算，對不對？”

二姨娘臉色一白，旋即又恢復如常，“二小姐說的是。”

出了梨香園，二姨娘和朱成玨發皆發覺對方額上冒出一層冷汗，二姨娘劫后余生般拍了怕胸脯，“玨兒啊！以前我只覺得你大姐可怕，不曾想還有個更讓人可怕的，你這二姐姐，以前悶里咕嘰的，就知道哭，沒想到落了次水，轉了性子。”

朱成玨小臉皺做一團，“娘親，二姐連祺祥夫人都敢對著干，您若是不按照二姐的意思辦，恐怕玨兒以后再也見不到您了。”

二姨娘拍了拍朱成玨的手，道：“我會修書一封，交給你的外祖。”

朱成碧一一與眾姨娘都見了一面，短短幾日時間，朱成壁的美名傳遍京城每一個角落。

云敏院。

祺祥夫人笑瞇瞇地在一排小丫鬟面前走來走去，每個小丫鬟都端著一套精美的頭面，屏息斂氣站在她面前，“女兒，為娘和幾位命婦有一場會面，你幫娘親挑挑，哪一套好看？”

朱成壁捧著一本書正在伏案閱讀，聽到祺祥夫人的話，這才抬起頭來，美目流光，“娘親，我若是你，此行就不應該去。”

祺祥夫人嗔怪道：“我的女兒如今美名傳遍天下，無論如何我都要炫耀一下，讓那些命婦看看，她們的女兒怎么能和我的成璧相比較？！”

朱成壁隨手指了其中一套，“娘親，穿得素淡一些，才能顯示我們朱府為災民擔心。”

“還是成璧聰明。”祺祥夫人夸贊道。

一個丫鬟匆匆走了進來，朱成壁一見到她，立馬揮退其余眾人，放下手中的書卷，道：“如何？”

丫鬟不安地道：“一干姨娘和小姐口風都很緊，問不出什么！”

朱成壁將她揮退，臉色沉沉讓人捉摸不定，祺祥夫人小心地問道：“女兒，出什么事了？”

朱成壁美目染霜，“看來我的二妹要耍花招了！”

祺祥夫人冷笑一聲：“大梁國的國運系在她身上，無論如何她都要進宮，女兒放寬心，這次她死定了！”

朱成壁捧起書卷，卻再也看不進去任何一個字，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