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一顫，他下意識的伸手，還沒碰到宋清月，她就猛地抬起了頭。

雙眸通紅，眼底迸射出的恨意讓沈屹琛心驚肉跳，她癡癡發笑，“我去警察局指認了那幾個人，可是我一點都不恨他們，因為我知道…”

“是你！”徒然提高的音調，宋清月已經在情緒奔潰的邊緣，“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沈屹琛！是你親手殺了他！”

“你難道不知道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獨自放在荒郊野外會發生什么事嗎？”她嗤笑著搖頭，“不！你知道！你很清楚會有什么后果會遇到什么危險，只是你不去想！因為寧曉媛對你太重要，一旦遇到她的事，你就喪失了理智什么都不管不顧不聞不問，所以你將一個懷著你骨血的女人獨自扔下！”

“我…”喉嚨發苦，沈屹琛無法辯駁。

“我每次看到你們我就想恨不得你們去死！在手術臺上，我拿著手術刀的那一刻，很想在她脖子上劃一刀，她死了多好，你也該死，你們都應該去死！憑什么要殺了我的孩子來成全你們偉大的愛情？”

寧曉媛奄奄一息躺在她面前，躺在手術臺上時就跟任人宰割的魚肉一樣，她多想用鋒利冰冷的手術刀在她脖子上輕輕一劃，看著奔涌而出的溫熱鮮血。

就跟…就跟她眼睜睜看著自己流產，看著自己還沒機會出來看看這個世界的孩子一樣化為血水，一點一點的從自己身體里流逝。

可……

她做不到。

無論是作為一名醫生還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她都沒辦法那么心狠手辣。

“是我的錯，我會補償你。”眉間攢著細微的褶皺，他思來想去，除此以外，沒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呵…”

“誰要你的補償？誰稀罕你的補償？”宋清月平復下心情，冷嘲，“沈屹琛，你跑來干什么？裝好人也太晚了點，我看到你就惡心，看到你就能想起你對我做過的事，你管不住你自己嗎？！口口聲聲你有多愛寧曉媛，結果呢？你還不是跟我上了床？！”

“真想撕破你那副偽善的嘴臉，真想看看你們兩個人的下場，一個明明已經結婚了卻還能夠理所當然的享用來自另一個男人的關心，你呢？你也結婚了，你老婆的死活不聞不問，但凡別人老婆有個萬一，你立刻就過去了，她沒老公嗎？要你多事要你管啊！”

真惡心，寧曉媛和沈屹琛不愧是天生一對，都一樣犯賤。

以愛之名做著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是了，她也賤，犯賤的夠徹底。

明曉得沈屹琛這個男人不值得，還死死守著，等待他迷途知返。

宋清月忽然間覺得自己做的一切就是個笑話，跟跳梁小丑一樣供人娛樂。

“你冷靜點。”他是第一次看到宋清月跟刺猬一樣豎起了尖刺，以前她不是悶聲不語，就是冷嘲熱諷，從來沒有像是今天這樣情緒失態過。

一時間，他也說不清心底是什么感受，看到這樣的宋清月，他突然就喪失了勇氣靠近。

是不是…已經沒有資格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