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心怡忍著笑意，警告張林楓不許隨便發聲之后，清了清喉嚨，電話那頭，立刻就像放鞭炮一樣噼里啪啦地炸開了。

“心怡，你在干什么？嘴里嗚嗚的，是不是又為了省錢，一個人偷偷跑去吃麻辣燙？”張心怡拍掉了某人的安撫，撇了撇嘴。

麻辣燙，在她的記憶里，久遠得像上個世紀的名詞了。黃小雨倒是一成不變地，逮著機會就挖苦她。自己以前得有多圣母，才能容得下這么明目張膽、公然唱衰自己二十年的專業黑。

“心怡，你這個重口味的習慣，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嘖嘖嘖，你看，你吃的，麻辣燙；穿的用的呢，無限向中老年大媽看齊。選的男人，是一個不如一個。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誰了嗎？就是那個自稱你新男朋友的張林楓，他是個花花大少……”

車子無聲無息地停到了小區的空地上。張心怡飛快地抓住了想要溜下車的張林楓，逼著他陪著自己一起收聽關于他的最新八卦艷聞。

“我今天下班得早，才從公司里出來沒多久，就迎頭撞上了他們。你知道嗎？是在過紅綠燈的時候，他和一個女人在車里激情得忘乎所以了，差點撞上我了。喂，心怡，你在聽嗎，我怎么聽到你那邊的聲音奇奇怪怪的……”

張心怡無聲地指揮張林楓把手機拿到窗外，自己則像演啞劇一樣笑到肚子都快抽筋了，才比劃著讓他把手機放回了遠處，假裝冷冷地回答：“你說，我在聽。”

“你根本不相信我說的，是吧，心怡？那我問你，他是不是有一輛奧迪A8的車，他今天穿的是不是一件米黃色的運動衫？不信的話，你現在就約他出來，保證錯不了。哎，對了，我這里還拍了一張他的照片，就在剛才。等下你解除對我的拉黑，我微信發給你，保證有圖有真相。”

張心怡笑意盈盈地看著某人一肚子氣卻找不到地方出的吃癟相，感嘆自己多年暴殄天物，不知道黃小雨這個妖精的真正妙用是在這里。

“最最過分的，心怡，你知道是什么嗎？”電話那頭的黃小雨義憤填膺，“我真替你不值，心怡。他見撞到的是我，竟然假惺惺地扶我起來，趁機要我的電話號碼。我當然不會給他，他就自己到我的包里去翻找我的手機，直接撥了我的電話。心怡，不是我說你，他連呂勇都比不上，太讓人氣憤了。心怡，我都替你傷心、氣憤。雖然你現在對我有些誤會，但是我從來不會忘記，你就是我黃小雨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我實在氣不過，我一定要臭罵他一頓，替你出出這口氣。那你把他的號碼再發一遍給我好嗎？我怕萬一罵錯了人，挺尷尬的……”

張心怡正聽得興高采烈，一個不留神，手機被旁邊氣得臉都發綠了的某人奪了去。他一番搗鼓之后，扔回了手機，下了車。

張心怡打開手機，是微信的界面。張林楓剛給黃小雨發送了一個電話號碼。

不是張林楓自己的。

“這是誰呀？”張心怡屁顛屁顛地小跑，才能趕上他。男人似乎把憤怒化為兩腳生風的速度了。

“你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