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一時間拿不準蕭若蘭的心思，也猜不出，半晌，他看著蕭若蘭，道：“你說吧。”

他覺得，讓蕭若蘭說出來比較好。

“是義父。”蕭若蘭依舊垂著眉，眼睛眼前的紗幔，目光有點悠遠，眉宇間是一片淡然。

“你都知道……”云城驚得看過去。

“大概是義父。”蕭若蘭垂著頭，墨色的頭發披散在兩側，掩去了臉頰的顏色，“六七歲的時候，義父總喜歡將我抱在手里，仆人只當是義父寵愛極了我，只有我知道，義父喜歡抱我到沒人的書房里，做些齷齪事兒……還好教我習字的先生是個正直的，幫了我。”

一顆心直直下墜，云城覺得剛才那個一張老臉的江老爺格外的面目可憎，還說什么江家別院？

蕭若蘭去了，那就是龍潭虎穴吶。

“不過事到如今，都無所謂了。”蕭若蘭大有破罐子破摔的表示，頭一低，都埋沒在了那如墨的青絲里。

云城看的膽戰心驚。

“他對你……有沒有做過特別過火的事情？”

“有，十歲那年，他差點得手。”說著，蕭若蘭的聲音一輕，“然后，江大哥來了。”

“別想了。”看著蕭若蘭這樣，云城只覺得心中窒息，開口阻止了蕭若蘭的回憶，又問，“你不覺的江老爺這么做沒有什么必要嗎？畢竟事關江家的名譽。”

可江老爺就是這么做了啊。

“我比你更好奇。”蕭若蘭說著聲音悶悶的低了下去，“高門里的名門貴女大抵都在算計，就是一些老爺喜幼齒孌童的也不少見，偏偏義父只喜歡將我抱著做哪些齷齪事，不逾矩，也不留痕跡，我就是告官，官府大約也只當是父女間小打小鬧了。”

“若蘭，你想不想知道原因？”終于有一點，云城通了。

“什么？”

“如果沒猜錯，江老爺應該在你的身體里養了兩樣東西，一塊血玉，一只君子蠱。”

“那是什么？”蕭若蘭被云城說的一怔。

云城暗暗罵了一聲江蘅畜生，他垂著眼道：“你不需要知道，等以后我會告訴的。快午時了，你想吃點什么？”

“我想吃江大哥……”蕭若蘭說著，舔了舔唇，轉首看向云城，眼巴巴的問，“江大哥沒來嗎？”

云城：……

“江大哥江大哥，你就只有江大哥嗎？”云城望著蕭若蘭，又道，“江衍為了江家，怎么可能娶你。”

“所以啊，我做妾也好啊。”

“江衍與你歡好了是真，這幾個月只消把握下金陵城外的百姓口中的風聲，到時候你就借口懷孕，借子上位。”云城最是看不順眼蕭若蘭軟弱的樣子，總覺得心中悶悶的疼，這姑娘就應該天生被人寵愛長大，無憂無慮的。

“借子上位？”蕭若蘭一瞬間睜大了眼睛，看向云城：“我不……”

如果為了守在江衍的身邊，而利用孩子，她是不是太殘忍了點？稚子無辜，何況她又是那么的喜歡孩子……

“不要什么？”云城看著蕭若蘭道：“你這樣都沒被江衍收入房內為妾，若江衍真的娶了沈家的嫡女怎么辦？”

“娶誰都行，沈白雪不行！”蕭若蘭立刻道，“你那次讓我聽得對話太刻薄了點！我要江大哥幸福！”

“高門里的人都這樣，像你這樣的也算是一朵不世奇葩。”說著云城又給自己覺得可悲，喜歡上什么不好非得歡喜上一朵不世奇葩！

“云城你又打趣我！”蕭若蘭氣鼓鼓的，眼睛骨碌一轉，道，“我是一朵不世奇葩，那你也好不到哪去，哪有好好的王孫公子不當非要當個木匠！”

“那是機關！”云城十分惱怒的糾正。

“就是木匠！”

云城笑了，這樣明眸大睜的蕭若蘭才是他認識的蕭若蘭啊。

“木匠就木匠吧，若不是我不會這些，也遇不到你，若蘭，我這只是為了遇到你啊。”那個天真的、無爭的、與所有世家貴女所不同的蕭若蘭。

蕭若蘭覺得頭皮發麻，也不知道接什么話。

巧的是春風走到了門口，通報了一句：“三公子，二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