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滿腦子都在想剛剛許霖說的話，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在回去的車上了。

聶沉就坐在她旁邊，豪華轎車里非常安靜，他用手托著下巴望著窗外飛速被拋到車后的夜景，一言不發。

都沒等到慈善晚會結束就急著要回去，看來剛剛許霖說的話跟他也有關系，聶小九？她到底是誰？許霖說段昊的心里能容下聶小九，也能容下我，那也就是說……這個聶小九是段昊的前女友？

可為什么她與段昊交往三年，她也旁敲側擊過很多次，他要么打馬虎眼說只暗戀過別人，要么就是轉移話題絕口不提……

她以為她和段昊之間不會有秘密，卻沒想到這個秘密竟然橫亙在兩人之間整整三年！

深愛的人都能夠這樣欺騙自己，那她還可以去信任誰？

……

夏夜微涼如水。

靜園書房，諾大的辦公桌前，聶沉批完最后一份文件，將文件夾合攏后，這才往皮椅靠背上一倒，用手揉了揉眉骨處。

稍微緩和了一下工作帶來的疲勞后，他這才從辦公桌最下方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相框。

相框里是一穿著校服的少女，長長的頭發扎著個馬尾，手中捧著一個金燦燦的獎杯，語笑嫣然，一臉燦爛。

看著照片里的少女，他幾乎還能聽到她得獎時那激動歡呼的模樣，可那么一個陽光燦爛的活潑女孩，卻變成那樣……

一想到這里，聶沉就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哐啷……”外頭突然傳來不知名的聲響。

聶沉將照片放回去，然后關掉桌上臺燈從書房出來，隔壁臥房的門半掩著，長安沒在屋里。

“啪啦！”樓下又傳來瓶子掉在地上的聲音。

“先生，是長安小姐。”樓下的喬琳大概也是被吵醒了，查看了樓下的情況后才注意到樓上走廊的聶沉。

聶沉這才下樓，到了廚房才發現長安穿著睡裙趴在餐桌邊的凳子上，手上抓了個紅酒瓶，一臉的醉意醺醺，餐桌上還空了好幾個紅酒瓶，她腳邊的地上有兩個空酒瓶。

“你是打算把我的紅酒都喝光嗎？”聶沉走上前去，眸光微沉。

“聶沉啊……”聽到聲音，已經完全喝醉的長安抬起朦朧醉眼看了看那個高挑的身影，突然呵呵一笑，想爬起來，結果沒力氣，還是繼續趴在凳子上。

“聶沉……你……你小氣……我不過就是……喝你幾瓶酒嘛……你酒窖里那么多酒，我……我能喝完嘛……”

看來真的醉的不輕，聶沉回頭看了一眼喬琳，“你回去休息吧。”

喬琳雖然有些不放心，但這種時候她也不好繼續呆在這里，只好回去自己房間了。

等喬琳走后，聶沉這才過去將長安一把提起來，還不忘將她手中的空酒瓶拿開，“很晚了，不要擾民。”說著，就將她往樓上帶。

“聶沉……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

她的臉通紅，雙眼淚濛濛的，噘著嘴斷斷續續的控訴他。

“抱歉。”聶沉沉默了一瞬后，竟然低語道歉了，若長安此時此刻是清醒的，肯定會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

見她迷糊得根本走不動路，整個身體幾乎貼倒在他身上，他索性將她攔腰橫抱起來往樓上走。

“阿昊！”沒走兩步，她又開始不消停了，突然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你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

她認錯人了？聶沉低眸看了她一眼，什么話也沒說。

“阿昊，聶小九是誰啊？為什么你從來都不告訴我？”她說著說著，把臉埋進他胸口，聲音帶著啜泣，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聶沉，你愛過誰嗎？”

愛？自從親人接二連三地死去，他那顆被仇恨填滿的心里哪里還有地方容得下愛！

“你肯定沒有愛過，如果有，你就不會那么對我，你就不會逼阿昊離開我……聶沉，我討厭你……我一定會和你離婚的……”

聶沉只是一路安靜聽著她的醉言醉語，將她放到床上后，這才凝視起她的醉顏來……

因為酒精作祟，她的臉變得更紅了，嘟著小嘴不知道還在嘀咕什么，一接觸到被子就抱著翻了個身。

“如果不是命運的捉弄，你也不會碰上我。”看著醉成這樣的長安，聶沉的眼神難得的柔和了幾分。

她有時候跟那個孩子挺像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就連鋼琴都彈得一模一樣，也難怪連段昊都會愛上她。

可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能讓她繼續待在段昊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