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沉絲毫沒作停留，直接將長安從宛園帶了出來。

長安看他臉色陰沉，也沒敢作聲，只是任他拉著走出去了好長一段時間，還勉強能聽到身后客廳里傳出來的動靜：

“你發哪門子神經，竟然敢提起小九？”是聶二夫人的聲音。

“爸，你明明知道這在聶家是個禁忌。”是聶清嶼的聲音。

“當初小九的事情那么懸乎，一個好好的人怎么能說沒就沒了呢？難道你們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最后見過小九的人是他聶沉，知道真相的也只有他，誰知道他是不是為了財產……”

“你閉嘴！”聶二夫人怒聲斥斷聶桓山的聲音，“你明明知道阿沉有多愛小九，你不要再瞎說了。”

……

走得遠了，也就漸漸聽不到他們的對話聲了。

只是那些話像種子一樣在長安心里生根發芽，快速生長，越來越多的疑問和好奇撓得她心癢癢，明明很想問聶沉，可嘴張了好幾次，卻始終發不出任何聲音。

因為……她自己心里其實也知道，這個聶小九……對他……對聶家……應該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

回到靜園這一路上聶沉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喬琳從屋里迎出來。

一看到聶沉，喬琳立刻上前道歉：“對不起，先生，是我沒有攔住陳叔。”

喬琳非常會做人，明明知道是長安自己要過去的，這種時候卻并將責任都推到了聶桓山的管家身上。

“你放幾天假吧。”聶沉連個考慮都沒有，直接對喬琳下了命令。

“……知道了。”喬琳大概也知道是因為自己沒有做到他吩咐的事情而讓他失望了，所以也沒有多余的辯解就接受了這個處罰。

可一旁的長安卻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看喬琳轉身就要回自己房間去收拾東西，她想也不想就開口叫住她，“等一下。”

喬琳對她挺好的，她不能讓人家因為自己被罰啊。

回頭看向聶沉：“是我自己要去宛園的，不怪喬琳。”

剛剛停下腳步轉身的喬琳也很詫異，沒想到她會幫自己解圍。

“喬琳，你先回房間吧。”聶沉回頭，一雙冷眸盯著長安。

喬琳知道現在這種場合她也不方便在場。

等喬琳離開后，聶沉這才開口：“這次去宛園的目的，還是跟昨天宴會上一樣吧？”

聶沉就是聶沉，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目的。

“沒錯。”長安根本就無心隱瞞。

“你就那么急著想和我離婚？”他盯著她的雙眸幽深如淵。

“聶沉，我不知道這樁婚姻對你來說到底算什么，是你用來掩人耳目的幌子，還是只是要為了維持某種利益，可是對我來說，婚姻是要和自己所愛的人一起共建家園和未來的很大很重要的事情，你明白嗎？”

沉默……長安的話說完之后，聶沉又是好長一陣的沉默。

直到半晌過后，他終于勾起唇角湊到她面前，一字一句道：“你就別想了，你要是再這樣繼續下去，那到死你都是我聶家的鬼。”

“聶沉！”長安快被他氣死了，感情她說了那么多，都被他當耳旁風了？

“我就是死了，也要和你離婚，絕不做你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的鬼。”她算是服了這個男人，簡直油鹽不進嘛。

“你回家吧。”他轉身上樓的同時如此說道。

長安一聽到這句話頓時愣住了，怔在原地半晌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聶沉快走上樓梯了她才猛然回神兒叫住他：“聶沉，你說真的嗎？”

“從今天開始你想去哪兒去哪兒，我不會再管你，但是離婚……不可能！”

什么意思？他是說不限制她的行動自由了？既然都這樣了，干嘛不離婚啊？不過管他呢，能讓她回家就成。

想著，長安覺得自己還是趕緊走，要不然一會兒他又變卦了自己就走不了了。

聶沉站在二樓書房落地窗前，看向院子里那個往外一路小跑的身影，不禁揚起了嘴角。

看來她真的很不喜歡他家，一聽說自己能回自己家，竟然空著手就跑了。

“先生。”喬琳送咖啡進來的時候，見他正站在窗前，“您真的讓夫人回去嗎？”

“昨天三叔已經來過電話了，說他們幾家人這兩天就會回來，大概是二叔通知了他們，要是那些人都回來了，她是絕對應付不過來的。”聶沉轉身坐回辦公桌前。

“原來是這樣。”喬琳總算是明白了他為什么會讓長安回自己家。

“你讓司機跟上去送送她吧。”

“知道了。”喬琳點頭應聲。

等喬琳轉身出去后，聶沉這才戴上眼鏡開始工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