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你紅姨我，是一道門能攔得住的嗎？”那婦人朗聲一笑，人已闖到了羅青桃的床前。

羅青桃忙道了個“萬福”，抬頭笑道：“數月不見，紅姨風采更勝從前！萬叔怎的不來？”

“他忙。”霍紅英正了臉色，一本正經地道。

羅青桃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萬叔忙著在家給您洗衣服做飯看孩子呢！”

霍紅英笑瞇瞇地點了點頭：“丫頭倒是越來越玲瓏剔透了。”

羅青桃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說笑一陣，霍紅英正了正臉色，猶疑道：“我這次來，是有句重要的話要問你。”

羅青桃也斂了笑容，垂首道：“若是與赤營無關的事，便請不必問了。”

“我問的，自然是與赤營息息相關的事！丫頭，你跟恭王，究竟是……”霍紅英的臉色有些漲紅，只問到一半就頓住了。

羅青桃寒著臉別過頭去：“我跟恭王如何，與赤營有何關系？”

“自然有關系，”霍紅英急道，“關系可大了！你的一舉一動都關系到赤營的歸屬和存亡；而赤營的存亡，關系到的卻是大梁的國運！”

“有那么夸張么？”羅青桃皺眉。

霍紅英抓過羅青桃的手，用力搖晃著，沉聲道：“只會比你想象的更夸張！你以為赤營五千精兵，只是你的嫁妝而已嗎？赤營本身，就是大梁百姓的信仰！”

“這我知道。那也不至于……”羅青桃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心頭漸漸沉重起來。

霍紅英喟然嘆了一聲：“你知道，但也僅僅是‘知道’而已。赤營意味著什么，‘羅家軍’意味著什么，你還是不懂……大梁百姓信仰的是赤營，敵國那些兵將們忌憚的也是赤營！如今中原已是烽煙四起，大梁未必能獨善其身，但只要有‘羅家軍’這三個字在，南越、西楚他們想對大梁發兵的時候，就得再多掂量掂量！”

羅青桃沉吟一陣，點了點頭。

霍紅英急道：“你還是不明白嗎？你嫁給誰，你跟誰好，就是把大梁百姓的信仰帶給了誰！你若好端端地跟著襄王，那自然是天下太平，可你……你怎么會犯這種糊涂啊！”

羅青桃怔怔地聽著，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她是不信自己有那么重要的。

可是，如果她沒有那么重要，為什么會在犯了那么大的錯之后，依然可以安安穩穩地活著、安安穩穩地坐著這個“襄王妃”的位置？

埋藏在心底的疑惑一點點解開，羅青桃的心里有點兒……五味雜陳。

在霍紅英責備的目光中，羅青桃勉強擠出笑容：“羅家軍只效忠大梁，不會偏袒任何一位王爺。這件事……”

“你這樣想，天下百姓可未必這樣想！”霍紅英冷下臉來，厲聲道。

羅青桃默然許久，只得嘆道：“我確實沒想那么多……好在恭王無心天下，想來不至于有太大的麻煩。”

“如今也只能這么想了，”霍紅英嘆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多說無益。但你以后……恭王那邊，還是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