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忘了是在警察局門口了，抱著沈庭延就不撒手了，被路人看猴似的看了好長時間，我才松開沈庭延，他體恤衫上印了大大的半個我。

我才發現把他的衣服都印濕了，我抬頭看他，鼻音囔囔的，“你衣服濕了，我不是故意的。”

沈庭延倒是一下子被我逗笑了，他脫下外套把我裹住了，“沒事兒，一會兒就干了。看你渾身濕漉漉的，怎么弄得？”

我低下臉，搖了搖頭。我怎么說啊？說我不知道？我希望在他的眼里，我還是那個整天黏在他身邊的零錢，是一個正常的人。

他沒有追問我，“去我家換身干衣服吧。”

“嗯。”

沈庭延走到了我的左邊，我們拐過街角朝他家走，高中的時候，就是這樣，他走在我的左邊，好像成了一種習慣。

就像我喜歡他，也成了一種習慣一樣。

沈庭延的家離警察局不遠，轉過幾條街就到了，沈庭延住的局民樓不算新了，和三年前柳水的居民樓有些像。

沈庭延進屋給我找了身衣服出來，“這是我們局里一位女警察的，你看看能不能穿？”

衣服的尺碼，看起來就和我差不多，我這濕衣服粘在身上，還有什么挑的。

我接過來，沈庭延指了指浴室，我就進去洗澡了。

我出來的時候，沈庭延已經買好飯回來了，見我出來了，他笑笑，“還挺合身的。”

我低頭看了看，“是挺合身。”我接著問，“那個女警察的衣服不用還嗎？我穿了她不會不高興啊！”

沈庭延把飯放到一邊，“她上次和我出任務的時候換下來的，袖子那里刮壞了，不要了。”

我反過胳膊看了看，還真是，挺長一道口子呢，“那她的衣服怎么會在你這里啊？”

我光顧著說話，沒注意沈庭延已經拎個小箱子走到了我的面前，他伸手在揉了揉我潮乎乎的頭發，“你怎么那么多問題啊？”

大概是我韓劇看多了，小說也寫多了，總覺得揉頭發是一種寵愛。但沈庭延不一樣吧，他高中的時候就最喜歡揉我的頭發，揉得頻率，就像揉卷毛狗。

我自顧自地恍惚著，沈庭延已經打開了塑料箱子，一邊拿里面的藥，一邊拉過我身旁的凳子，對我說，“坐下。

他握著我的手指，用醫用鹽水慢慢洗著，怪不得人說傷口上撒鹽，是真疼啊！

我剛剛洗澡的時候才發現，手和腳都蹭破了，滲出了血來。

我皺著臉不好意思吭聲，他把醫用棉花蘸了鹽水，一點一點地擦。

沈庭延的手極修長，處理起傷口異常地熟絡，前幾天，顧西城也這樣半跪在我的面前，觸著我的腳踝，珍重著另一個人。

可見眼睛看到的不都是真的，太當真就傻了。要是退回到三年前，不三天前，我都巴不得沈庭延對我再好一點，可是現在想說喜歡你，卻輸掉了所有勇氣，輸給我了自己。

我怕這樣下去，我先被自己文藝得眼淚汪汪，沈庭延把我的腳包好了，我就光著腳去拿他打包的飯，大聲嚷嚷著，“我都餓了。”

沈庭延買的包子還是熱氣騰騰的，我下手拿起一個就是一口，燙嘴也不松口。

沈庭延起身倒了一杯水給我，“旁邊小吃店熱的，就只有包子了，明天再帶你吃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