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婧一直好奇舒念在這邊沒有親人，可連著好幾次都拒絕她的邀請，稱有事兒，干啥去了？
瞅準這次機會，周雅婧不放過的連連轟炸逼問，舒念才跟她說了徐媽媽的情況，并沒有透露她和徐澤木的關系。
周雅婧只聽她說的委婉，以為是舒念心善，看不得癡呆癥老人孤獨，所以專門去陪伴的！
這樣想著，周雅婧釋然，給她發(fā)過去消息：“那你去吧，我們明天再約。”
舒念回她一個微笑的表情。
下班后，舒念直接搭車去范琳苑，上次來這里的時候，發(fā)生的那些幾乎成了她的噩夢，痛入骨髓！
這次，舒念耍了個小聰明。
從徐媽媽嘴里套話得知徐澤木不在，她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過來。
就為避開和他碰見的幾率！
秀姨給開的門，見到她，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小舒來了。”
舒念點頭打招呼：“秀姨。”
“來來來，快進來，夫人等你很久了。”
舒念走進去換上鞋，過了玄關，一眼掃去并沒見徐媽媽的身影，她疑惑地看向秀姨。
秀姨解釋：“夫人在樓上房間吶，沒人的時候就喜歡發(fā)呆。”
舒念理解，跟秀姨說了聲，然后朝樓上走去。
這并不是第一次來，舒念熟門熟路的走到徐媽媽房門前，她抬起手敲了敲，里面沒有什么回應，她便直接扭開門把。
徐媽媽端正地坐在床邊，面向前面窗戶，一動不動。
老年癡呆癥的病人似乎沉積在自己的世界里已成習慣，舒念發(fā)出的聲音絲毫沒有打攪到床上坐著的人。
她關上房門，走了過去。
到身邊，徐媽媽眼睛眨也不眨的，舒念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窗臺上養(yǎng)了一盆綠色盆景，除此之外，其他什么都沒有。
舒念在她的身邊坐下，輕聲打招呼：“阿姨，我來看你了。”
停頓了幾秒鐘，徐媽媽才緩慢的扭過頭，看到舒念，眼角慢慢爬上笑紋，“小舒啊，你來了。”
“是啊，”舒念微笑：“這兩天有些忙，沒來得及過來看您，不要生我氣啊。”
“不會。”徐媽媽柔和目光看著她，心疼道：“是不是都顧不上吃飯呀？看你都瘦了！”
“沒，我減肥呢！”
徐媽媽不贊同地皺眉：“就好看著呢，減什么肥呀。”
舒念笑出聲：“謝謝阿姨夸獎。”她的視線注意徐媽媽放在腿上的雙手指甲長了，于是道：“我給您剪指甲好不好？”
“……好！”
徐媽媽可能壓根就沒聽懂，只是下意識的回答。
舒念也沒做解釋，起身到床頭柜子的抽屜里找指甲刀，卻在拉開后看到里面放著的全家福，手下動作一頓。
即使已經(jīng)接受了事實，可猛然間見到這樣和睦溫馨的照片，舒念心里還是一痛。
她扭頭看了眼平靜的徐媽媽，有些疑惑照片為什么又放進了抽屜里，卻沒深想，找到指甲刀后，反身回來認真地給徐媽媽修建指甲。
徐媽媽也乖乖的任她擺弄，在只差兩根手指的時候，徐媽媽突然開口：“小舒，你給我梳個頭，要好看一點的，不然徐維回來了，看到我這樣，他會失望的。”
這不是第一次舒念從徐媽媽嘴里聽到這個名字了，起先她以為是徐澤木的爸爸，可后來還是從秀姨嘴里無意知道，那是徐澤木的舅舅。
——徐媽媽的弟弟！
對于徐澤木的家庭情況，舒念不甚了解。
此時徐媽媽這樣要求，她說了聲：“好。”給剪完最后兩個手指，便起身到衛(wèi)生間找到梳子，扶徐媽媽到椅子上替她梳頭。
舒念曾經(jīng)在學校的時候給寢室的同學也這樣打扮過，所以上手一點也不生疏，她給徐媽媽梳了個高劉海發(fā)型。
這樣的發(fā)型能讓人看上去精神不少，也變得有氣質許多。
果然一弄好，舒念站在徐媽媽面前端詳。
如果忽視她眼里的呆滯，此刻的徐媽媽神色溫柔，嘴角含笑，保養(yǎng)極好的臉上白里透紅，一點也沒有病態(tài)之氣，就和正常人無樣。
“很好看。”舒念點頭夸贊。
正好房門傳來輕響，秀姨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小舒，我進來了。”
話落，房門已被推開，秀姨說道：“鍋里水快開了，先生也馬上回來，我們吃飯。”
舒念訝異地看向她，不想秀姨注意到了徐媽媽的發(fā)型，驚嘆一聲，由衷夸贊：“真好看，一下子精神不少呢。”
舒念不著痕跡斂去神色：“是吧，我也覺得。”她將掉落的頭發(fā)扔進垃圾桶，說道：“秀姨，那什么，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走？”秀姨怔?。?ldquo;不是剛來嗎，怎么要走？”
“和朋友約好，他還等我呢，這不下了班抽空過來看看阿姨。”
她說的理由天衣無縫，秀姨一時反應不過來：“那，那等吃了飯呀，夫人知道你要來，特意讓我包的餃子。”
舒念沖她一笑：“不好意思啊，主要今天約好的，讓您操勞了！”
“這都是小事，”秀姨擺擺手，見她已經(jīng)拿起了衣服包包：“你看你趕得急的，和朋友約下次啊。”
舒念走到徐媽媽身邊，蹲下身體看著她：“阿姨要好好聽話，我改天再來看你。”
“為什么……”徐媽媽不懂她的意思。
“今天抽空來看看您，我那邊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又要走？吃完飯啊……”徐媽媽看她，眉頭皺起，滿滿的不舍。
舒念道：“不了，讓朋友等，會不好的！”
安慰了幾句，舒念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秀姨跟在后面可惜的說道：“吃完飯要不了多長時間的，你看水開了就等下餃子了。”
“下次一定。”舒念換上鞋，走出大門，轉頭對她說，“您快回去吧，外面下雨呢。”
“你這樣子怎么打得到車啊，要不你等等，讓徐先生回來送你。”秀姨不放心。
“沒事，走不了多少路就會有車的。”說話間舒念已經(jīng)從包里拿出傘撐開，她對秀姨道：“回去吧，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