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的身子，又還是個病人，雖然是跪在椅子上的，脊背卻挺得筆直，我從來沒有教過他這些，可他就像是從胎里帶出來的一般，會走開始，就一直這樣挺直身體，倔強得什么事情都覺得可以。

這樣驕傲霸氣的背影，看著那么熟悉，像是一道有著肉身的影子，我的心被一股暖流滿滿地充斥著。

“森森！”我關上門，笑著叫他。

小家伙聽見我的聲音，回頭看著我，安靜的臉上瞬間就掛上了甜甜的笑容，雙眼彎成月牙兒喚我媽媽，小身子快速從椅子上下來，一路奔跑至我身邊，我對他蹲下身子，他便撲進我懷里，小小的雙手緊緊勾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臉頰上輕輕吧唧一口，然后說，“森森好想媽媽，媽媽最好了，森森最愛媽媽。”

昨天給顧墨巖打電話的時候，說森森在做物理治療，還擔心他，這會兒看著他那么活潑，我的心里真是暖洋洋的。

“媽媽也很想念的森森的。”我也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但是對不起，媽媽沒能經常來看你。所以媽媽買了你最愛吃的跟你賠禮道歉。”

我說著就將他抱了起來，我在椅子上坐下，將他抱在我懷里，一口一口喂給他吃。

他滿足得一直咯咯的笑，總會時不時地忽然伸手抱我一下，好像生怕我又走了似的，但是他真的和阿靳一樣倔強，永遠不會明顯的表現出來自己的脆弱，更不會說了。

他這樣小，就這樣子，真讓我心疼。

“我不怪媽媽的，我知道媽媽是在賺錢給森森治病呢。”他仰臉對我一笑，給我也喂了一口，“媽媽，等森森將來好了出院了，就去幫媽媽，不讓媽媽那么累喲。”

“好，森森想怎樣都行，誰讓你媽媽的心肝寶貝呢。”我輕輕掐掐他的鼻子。

“媽媽。”他突然就不吃了，低頭看著我手上的點心，臉色變得認真起來。

“顧叔叔說，森森只要做手術了，病就會好的，等我病好了就可以出院和媽媽在一起了，我也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樣健健康康的是嗎？”他認真看著我，時不時眨巴著大眼睛。話雖然說得奶聲奶氣的，但卻格外認真，時不時眨巴著大眼睛。

我點點頭。

“那我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手術呢？”他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心疼地摸摸他的臉頰，“森森，要做手術，你不害怕嗎？”

他想也沒想就搖搖頭，“森森不害怕，森森什么都不害怕，只害怕不能和媽媽在一起，我想健健康康地陪在媽媽身邊，不想拖累媽媽。”

我心口一窒，將他緊抱在懷里，“小傻瓜，你是媽媽最愛的人，媽媽心甘情愿做這些的。媽媽跟你保證，這個月之內一定讓森森手術，手術時，媽媽一定在醫院等著你，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好的。”

他安安靜靜地依偎在我的懷里，呢喃道，“媽媽，森森愛你。”

森森很快就在我的懷里睡著了，我將他放在病床上，去了顧墨巖的辦公室。

我將袋子放在他的辦公桌上，“顧醫生，你妹妹的衣服干洗店洗過了，有機會你幫我還給她吧，她若是不肯要了，便你處置吧，謝謝。”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忽然蹙眉愣住了，“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