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大芳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汴何倒是懂了惻隱之心。而且詢問下來，這案子再明了不過，便判了胖冬瓜三個月的勞役，李掌柜李夫人教子無方，被罰了十兩銀子以示懲戒，李茍大無罪釋放。

出了縣衙，李大芳阮彤便對茍大又謝又拜，還說什么日后必定當年作馬報答大恩，若是這輩子報不了，下輩子也不會忘記。

茍大笑了笑，樣子竟是有些扭捏，不過是看不慣胖冬瓜的德行。一瞧郁明朗呂小月孫晶晶也在縣衙外等著，便大步走過來：“大哥，是兄弟不好，讓你操心了。”

郁明朗道：“我倒沒什么，是你嫂子放心不下。”

道了聲謝，茍大就緩緩的看了看心急的孫晶晶。這舉動倒也平常，卻是不聲不響正好落在了阮彤的眼里。

到底還有些眼里，李大芳趕忙跪下：“夫人真是活菩薩，若不是遇到夫人，我們娘倆……”阮彤也跟著跪下。

呂小月心軟，最見不得這個，一邊扶起李大芳，一邊道：“大娘，我也沒做什么，要謝你還是謝茍大，謝汴何大人。”

“對對對。”李大芳聞言，又對茍大千恩萬謝。

這時秦涫從縣衙里出來：“郁亭長嫂夫人，汴何大人請你們到后院坐坐。”

“夫人。”雖是知道郁明朗呂小月和縣衙里的人很熟，但孫晶晶還是擔心的道。

月兒拿出一錠銀子放在她手里：“你和茍大先帶李大娘和阮彤姑娘到客棧休息，我們去去就回。”

見二人來了，汴何拱手：“郁兄，嫂夫人，汴何冒昧了。”

郁明朗道：“大人，有急事？”

“請坐，請坐。”事情再急，汴何也讓下人備上熱茶和點心。

待下人退下，汴何一臉肅然：“秦捕頭，你在屋外守著，別讓人進來。”

秦涫也是面色嚴肅，道了一聲‘是’，掩上門，大步退了出去。

汴何向外瞧了眼，便道：“郁兄，嫂夫人，你們可聽說將軍在亂賊一帶吃了敗仗？”

這幾日，郁明朗在家閑著，卻已然聽到了一些風聲。而昨天夜里，呂小月派到隴懷縣的探子也證實了這一點。

月兒道：“將軍驍勇善戰，按說不會敗。”

“是啊！”汴何拂袖，在屋里轉悠起來，“新皇已經登基，傳言朝中大權均已落到太監高庸和宰相李越二人手中，將軍戰敗怕是與次有關。不過這一敗，衛境之內倒是有人接二連三起義。長此以往，我們隴懷縣……”

見汴何沉重的嘆了口氣，明朗道：“大人是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汴何點點頭：“我想這幾日恐怕會有大批流民涌到縣里。郁兄嫂夫人，你們也知道上次將軍向縣里征集五百旦后，隴懷縣雖說沒有損傷元氣，可眼下也只有自顧之力。若大批流民涌進，縣里恐怕……”借糧之意已呼之即出。

明朗鉆了鉆拳頭：“大人想讓下官怎么做？”

出了縣衙，呂小月便是沉默不語。如今是流民，之后多半是戰亂。衛始皇的天下已經開始了風雨飄搖之相，天下自然處處缺糧，呂家寨屯糧應該越發抓緊才是。

“月兒，三百旦糧怕是要麻煩你了。”明朗忽然停下步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