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衫子的小姑娘一個利落的翻身，“咚”地一聲從樹上跳下來，笑著跑到了黎羽的面前：“這兒還沒開始玩呢，你來早了！”

“螢兒，相同的玩法，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黎羽面色冷淡，看不出喜怒。

原來那小姑娘叫“螢兒”。樓霽華死死地盯著她，恨不得用目光把她一刀刀凌遲了。

螢兒笑嘻嘻地挽住了黎羽的手臂：“我喜歡看熱鬧嘛！橫豎你是不會要她的，白殺了也是浪費，不如讓府里的奴才們得點兒實惠！今晚洞房花燭，讓王妃也好好快活一夜，明兒一早不管死活先送到皇帝跟前去，看那個小王八蛋還敢不敢再塞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給你了！”

“她的命，先留著。”黎羽冷冷地道。

“留著她？你瘋了？她可是樓瀚海的女兒！”螢兒瞪圓了眼睛，小腳在地上跺得“咚咚”直響。

“她還有用。先送她回房。”黎羽推開了她的手。

螢兒顯然是惱了。她抬起腳重重地踹在樓霽華的背上：“讓我送這個賤女人回房，門也沒有！”

這一下子猝不及防，樓霽華只覺胸口一痛，霎時一股腥甜涌了上來。

她不肯示弱，咬牙咽了下去，卻還是有一道血痕沿著嘴角蜿蜒而下。

螢兒還想再踢，黎羽一把將她扯住：“夠了！”

小姑娘立時跳著腳哭叫起來：“你兇我？你居然為了一個剛進門的賤女人兇我！前面兩個王妃進門的時候不是都隨我處置了嗎？第二個還丟出去犒賞三軍了呢，你不是也沒說什么？這會兒你又心疼了？舍不得了？你該不會是真的看上這個賤女人了吧？你可別忘了她是樓家的女兒……”

樓霽華不知道螢兒為什么要反復提到“樓家”，此時的局面顯然也輪不到她來發問。看著黎羽始終不變的表情，她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她知道黎羽性情暴戾、動輒殺人，知道自己是黎羽的第三位王妃，也知道前面兩位王妃都在短短幾天之內死于非命，可她沒想到……

她沒想到世上竟然有人可以冷酷至此——堂堂正正娶進門的王妃，居然可以丟給下人去糟蹋！這定北王府，究竟是一個什么地方！

“黎羽，你一直這么喪心病狂嗎？”一個不小心，樓霽華把心里的話問出了口。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跟魔鬼打交道，多說一個字都是錯，更何況……她說的都是什么啊！

黎羽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他的臉上分明并沒有什么表情，樓霽華卻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或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膽怯，她下意地攏了攏凌亂的衣衫，努力挺直了腰桿。

她的手上、臂上的血痕和泥土抹得到處都是，幾乎已看不出衣衫原來的顏色；發髻早已散開，象征著王妃身份的八根金釵丟了一大半，整個人的形象宛如瘋婦。

螢兒看到樓霽華狼狽的模樣，很快又忘了氣惱，瞇起眼睛笑了：“王爺你瞧嘛，王妃這副飽受凌虐的樣子多誘人！要是把她送到紅帳篷里去，那些士兵一定樂瘋了！她是那個王八蛋硬塞給你的，一定沒安好心，何況性子又那么壞，竟敢當面對你出言不遜——你干嘛要留下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