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所謂的審問下來,不僅沒將寧燕魚定罪,反倒因了潤璽的到來,還替她洗脫嫌疑。殿中大臣俱都疑惑,卻也不動聲色。
“燕魚,是父皇錯怪了你,如今,你可以回宮了,”吩咐完大理寺卿云良之后,皇帝這才看向她開口道。
她抬頭,沒什么表情,道,“謝父皇,”說完,便行了禮準備回去了。
“皇上,潤璽也沒什么事了,公主如今手上還有傷,加之昨夜又入了天牢,如今身心俱疲,還是潤璽護送公主回宮吧,”驀地,一旁的潤璽開口道。
這回,不僅是皇帝,眾臣也都詫異不已。這南岳世子是這等的身份,怎會對這樣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如此上心。先是洗脫罪名,如今又要護送。這么多年從未從未傳出任何事跡的世子,如今卻要因為這個八公主,變成眾人口中可談之人了嗎。
皇帝臉色只僵了片刻,隨即擺擺手,“退下吧。”
聞此,她轉身離開,也沒有理會身后趕來的他。出了布政殿大門,她終于有了輕松的感覺。雖然不得不承認這份安逸也是托了他的福。想起方才他在殿中那番說辭,她不由發笑。什么叫手上有傷,昨夜入了天牢身心俱疲?她在那里面也就帶了不到一天,好吃好喝供著跟什么似得,也得虧這世子巧舌如簧,能說得跟真的似的了。
“公主,不打算等等潤璽嗎?”身后傳來他的聲音。
她這才停下腳步,回頭道,“以后別動不動自稱潤璽的了,聽著怪惡心的。”
他一愣,隨即笑道,“好。”
見此,她嘆了口氣,“你要送我回冉遺宮是吧?”
他點頭,“是。”
“那走唄,”說著,她又動身離開。不知道是因為他三番兩次的幫自己,還是他最近總是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居然開始看這個世子有些順眼起來,無論他到底什么目的,但至少如今,這個人還沒有對她生命構成威脅。
在這個地方,她最喜歡結交的,就是這種不會對自己生命造成威脅的,能夠和平共處的人了。
看著她走得煞是瀟灑的背影,他笑了笑,隨即幾步上前跟上。
回去的時候沒有坐步攆,好在她記憶力好到不行。雖然比不得那種過目不忘,但只要是自己去過的地方,她都可以把路給記熟了,只要是自己看過的書,也能大概知道哪一段在什么位置說了些什么。
憑著記憶,她就這么帶著他一路走回了冉遺宮。好在不是特別遠,走了大概半個小時也就到了。
一到門口,便瞧見藝枝紅著眼睛站在宮門口。一見她來了,立刻便沖上前跪在她面前,哭哭泣泣地喊著公主。
她有些心疼,伸手將她扶起,道,“我這不是完好無缺的回來了嗎,放心吧沒事兒的,我都餓了。”
聞此,藝枝立刻會意點頭道,“奴婢馬上為公主準備點心。”
她笑著點點頭,隨即擺擺手讓她退下。
藝枝走了,她這才扭頭看向一旁跟來的潤璽,“要進去喝杯茶嗎?”
他看著她,臉上笑意不減,“卻之不恭。”
她沒說話,什么卻之不恭,又沒強迫他,再說,她也就是客套一下,哪知道他還真是個不客氣的主。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門,她便帶他去了殿中坐著,等藝枝把點心送來了,讓他喝喝茶,自己吃吃東西。
離開冉遺宮不過一晚,她居然甚是想念。她在天牢雖說還不至于過得清苦,但也比不得冉遺宮的安逸。想到這兒,她看向他,“這次多謝世子相救。”
他看向她,面容溫和,謙遜有禮,“應該的。”
她皺眉,余光瞥見四周沒有一個人,這才道,“世子,說句實話吧,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
他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即道,“公主何出此言?”
她這才想起,他不知道失憶的事,自己這么問當然奇怪,隨即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世子以前是不是見過我?”
“我是頭一次入京,也是第一次進宮,公主認為,我又是從何時何地見過公主的?還是說,公主曾去過南岳?”他語氣不咸不淡,臉上雖然掛著笑,但此刻卻讓人感覺不到那笑有多暖。
她啞然,半晌,才遲疑著開口,“那——世子為何要救我。”
他忽然斂了笑,正色道,“若我告訴公主,不日之后的宮宴,便是公主與我的訂婚之宴,那么公主以為,我救公主又是為何?”
訂婚?她發誓,這是她在這個地方聽到的,迄今為止,最讓她震驚的消息。她知道現在這八公主的確是要成年了,之前也想過皇帝是不是會給她賜婚什么的了。可是,她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回和他訂婚。
“怎么,公主不相信?”見她如此表情,他笑問道。



